醒来看见的就是我七个师兄的脸,我『啊』的一声惊叫着坐起来,拉着大师兄的衣袖绘声绘色地给他讲我刚刚做的噩梦有多可怕,梦里小师叔诈尸从坟里爬出来了,还抓了我的脚说要娶我。
话还没说完,只见众人看我的表情纷纷有些一言难尽,我扭头看了眼坐在椅子上喝茶的青衣男人,脑子竟有些转不过来:「他是谁?」
大师兄『哎』地一声叹了口气,安慰似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脸上一副『小师妹你节哀』的表情开口道:「这就是你说从土里面爬出来的小师叔。」
小师叔?江风眠?!
「师叔不是死了八百年了吗?」我艰难地从嘴里挤出这句话:「师尊每年清明都带我们给他祭拜烧纸的啊!」
「谁说我死了,我不过是被雷劈中长眠了,是你们都以为我死了才把我拉到后山埋了。」他横了我一眼,解释道。
「阿这!」事实竟是如此吗?我眼睛又一亮,抓着他的袖子追问:「小师叔既然你没死,那我师尊是不是也?」
他伸手在我脑门弹了一下,摇头道:「这可不好说,谁知道他是真被雷劈死了,还是跟我一样只是长眠呢?不过你们要想分辨也十分容易,只需找人把他墓刨了,把人挖出来,看看尸体有没有腐烂即可。」
刨师尊的墓可还行,一想到这场面,众师兄与我脸上都是一副吃了屎的表情。
小师叔见状耸了耸肩:「你们要不愿意的话,不妨也等个千八百年,没准你师尊真从土里爬出来了呢。不过眼前有个更重要的事」他突然话锋一转,直愣愣地看着我:「咱俩啥时成亲?」
我:咳咳咳咳
众师兄:咳咳咳咳咳
还是大师兄镇定些,僵着一张脸小声询问道:「小师叔您说要和谁成亲?」
「她!」小师叔直接一指头怼我脸上。
「其月?」众师兄先是纷纷倒抽了一口气,紧接着仿佛我不在场似的开始窃窃私语:「小师叔要娶其月?」
三师兄:「他自己说的。」
四师兄:「俩人年龄差得有点多吧?!」
五师兄:「没事,小师叔长得年轻,再说,埋土里那八百年也没咋动弹,不显老。」
六师兄给众人分了一把瓜子:「可是他俩成亲了以后,咱这辈分以后怎么论?是叫其月小师母?还是叫小师叔妹夫?」
我脸黑如锅底:喂喂喂,现在不是当着我的面讨论这个的时候吧!
「哎!」还是大师兄疼我,伸手止住了大家的窃窃私语,我顿时感动得热泪盈眶。
「我觉得现在不是讨论称谓的问题,首要任务是要算个良辰吉日,准备一应用品,小四,这事你负责,小五你负责给各大门派发邀请函,小六,你……」
「大师兄!我还没答应呢!」我一脸悲愤地坐在旁边抗议,怎么也没人问一下我这个当事人的意见。
大师兄扭头慈爱地看着我,怜爱地摸了摸我的头:「其月,你想死吗?」
我脖子一缩,被劈成灰的滋味我自然是不想:「我嫁!」
然而第二天,小师叔就失踪了。
我郁闷了,翻遍了整个门派都找不到人,我又跑到师尊坟头去哭,一哭不要紧,发现小师叔的坟头居然又伸出一只手来,然后这只白惨惨的手又抓住了我的脚脖子,紧接着熟悉的声音又传来:「姑娘,我娶你啊!」
「啊啊啊啊」我吓得又又又晕了过去。
醒来眼前又是七个师兄围在我床前,我眼睛瞪得溜圆,扯着大师兄的袖子刚要开口。
在一旁嗑瓜子的二师兄瞟了我一眼:「小师叔复活了对吧?」
我狂点头,三师兄无缝补充道:「还是从土里爬出来说要娶你,对吧?」
「你们都知道了?」我不敢置信地望着大家。
众位师兄齐刷刷地点头,指了指门外的人影:「小师叔把你送回来的,更诡异的是,他好像不知道自己复活过。」
「什么叫……不知道自己复活过?」我脑子一片空白。
大师兄叹了口气,解释道:「就是说,他不知道他昨天已经活过来过了。」
我:!!!这是什么离谱剧情。
于是我们马上飞书给了我大师伯江风与,他听了小师叔的病情,沉默了一阵:「风眠这症状,怕是中蛊了吧?」
信里详实地嘱咐了我们一定不要刺激他,安抚为主,一切等他亲自回来看看再说。
门外的小师叔已经等不及了,咚咚咚地在门上敲了三声,问我:「姑娘,咱们何时成亲啊?」
我含着一泡泪,转头去看大师兄:「师兄,我一定要嫁吗?」
大师兄拍了拍我的肩:「其月,刚你也听大师伯说了,不要刺激小师叔以免他病情加重。」
我「哦」了一声点点头,冲门外欢天喜地地说:「小师叔,咱们明个就成亲呀。」
众师兄看我的眼神已经多了几分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