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俯下身,轻轻亲在我额头,「医生说如果还恶心的话,就是脑震荡。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我揽住周随的脖子,蹭了蹭他,突然觉得在我面前从不说脏话的周随有些可爱,没忍住就亲在他嘴唇上。
周随反手拉上帘子,把我们俩隔绝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
他想一堆干柴火,一点就燃,几分钟的时间恨不得把我吃了。
他轻轻撑在我身边,整个身体覆盖住我,一丝光都泄不进来。
「阿姝,」周随脱口而出,轻轻用唇瓣蹭了蹭我的耳尖儿,「别喘太快……一会儿又该晕了。」
检查结果很快出来了。
一点小擦伤,不除外脑震荡,让我回家观察。
大爷一听急了,跟我打电话道歉,说只是想替他儿子找个对象。
我拉黑了他的联系方式,让他们正常处理,不接受道歉和和解。
等淤青消散的差不多了,我才开始回画廊上班。
整整一个上午,合伙人一直盯着我脖子上的淤青看。
所以当警察上门的时候,我蒙圈了。
合伙人报了警,抓住我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别怕,有困难找警察,对家暴零容忍。」
我被带到了警察局,听着合伙人用蹩脚的中文和警察同志沟通,才明白了大概。
她以为周随家暴我。
证据就是我脖子上的一圈儿红痕。
警察同志听完也是一脸严肃,「你老公呢,把他叫过来。」
我跟他解释了来龙去脉,没好使。
只好硬着头皮打通了周随的电话。
他很快就接起来,「怎么了?又疼了?」
我看着等在一旁,面色严肃的两个人,问:「你忙吗?」
那头顿了一下,「不忙。」
警察大哥突然接过电话,口气严厉:「先生,麻烦你过来一趟,我怀疑你有家暴行为。」
周随大概也愣住了,停顿了一秒钟后,「我马上到。」
这大概是周随第一次以被调查者的身份坐在警察局。
「你打她了?」警察同志问。
「没有。」
「那脖子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在此之前,我已经向他们解释过了,现在问周随,是想看看两人说的一不一致。
周随很自然地说出了前因后果。
然而合伙人还是一脸警惕,「你曾经跟我抱怨,你老公很粗鲁。」
警察同志打量这我,「什么叫很粗鲁?表现在哪方面?」
周随听完,脸色有点儿精彩。
我窘迫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然你自己说,」警察狐疑地看向周随,「我看她有点害怕,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周随十分淡定,甚至勾起了唇角,「还是她说吧,说什么我都认。」
「你看,他承认家暴了!」合伙人一脸气愤,「我从来没见过如此嚣张的男人!」
我快哭了,拽住姐姐的袖子,小声说:「我指的不是那个……」
「那是哪个?」
「就是夫妻之间……一些……额……小游戏……」
一瞬间,两人面露古怪,视线在我和周随身上来回流窜。
警察同志再三向我求证:「是你俩的夫妻生活?」
我红着脸,「对不起,是的……他……对我很好。」
周随无奈道歉:「她嘴上没个把门儿的,给大家添麻烦了。」
正巧这个时候,周随被人认出了身份,「哟,周随,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就这样,本来能够偃旗息鼓的一件事,迅速在他们同事之间博散开来。
大家都知道他很行了。
误会解除,合伙人哭笑不得,「抱歉,我误解了。」
周随笑出声,「没关系,你做得没错,如果真的有人处于这种危险的处境,报警是对的。」
回家的路上,周随的笑声就没停过。
我气得锤了他好几下,「你不许笑!」
他歪着头,端起我脸认真地问:「真不喜欢?」
「还好……」我眼神躲闪,「但是以后能不能不演兔子……」
他捏了捏我的耳朵,仿佛我真的长了对兔耳。
「以后再说……有些事我无条件听你的,有些事,不行。」
好哇,他压根不想妥协!
这时,爸妈打来电话,「你俩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
我有些迟疑,周随一直很忙,我不想催他。
挂掉电话,周随问我:「婚礼的事?」
「嗯,」我想了想,「其实我不着急的,你先忙——」
「下个月。」周随突然给了我一个时间,「我可以请半个月的假,我们办婚礼。」
我一直以为是他不想张扬,没想到能答应如此痛快。
一颗沉寂的心顿时燃烧起来。
「有一款婚纱我盯了很久了。」我掏出手机,激动地在周随耳边碎碎念,「还有你的西装,需要量尺寸……」
周随在开车,我捏着笔在笔记本上涂涂抹抹。
车窗半开,傍晚的微风吹进来,和煦怡人。
「小兔子。」
周随突然喊我。
「啊?」
他弯了弯唇角,夕阳的光辉从他的脸上滑过,溜到了肩头。
满目生辉。
他什么都没做,只是看着我,心脏就开始砰砰乱跳。
一阵鸣笛过去,他好像动了动嘴,说了什么,我一个字没听见。
「啥?」
「没听见就算了。」周随撇过眼,看着变绿的交通信号灯,发动了汽车。
「你再说一遍嘛!」
「自己猜。」
我没想到当晚,周随就带我去了婚纱店。
我套在修身的鱼尾长裙里,站在灯下,闪闪发光。
像小时候童话故事里的人鱼公主,高雅美丽。
店员说:「要不要让先生看一眼?您穿这个真的很漂亮。」
「不,这件留到 first look。」
我提着裙摆,转了一圈,恋恋不舍地换下来,套上了敬酒服。
是一件香槟色蓬蓬裙,偏可爱一点。
拉开帘子后,周随已经换好西装,坐在沙发上。
第一次见到西装革履的周随,我惊呆了,裁剪合适的裤腿完美贴在他的长腿上,斯文又帅气。
我拎着裙摆,笑嘻嘻地走过去,晃了晃裙摆,「好看吗?」
周随的眼睛好像黏在了我身上,一动不动。
「好看。」
「这只是敬酒服。」
周随站起来,替我勾起落在耳边的发丝,笑了,「你怎么穿什么都好看。」
他抱住我,「让我看看婚纱。」
「不给,婚礼那天再看,你要是跑了,就看不到了。」
我本来还想着跟周随一起做请帖,但 7 月下,他突然跟了个大案子。
走得很急,连衣服都来不及收拾。
来接他的是一辆黑车。
周随坐在黑车里跟我道别,犹豫了一下,突然嘱咐我,「手伸出来。」
紧接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枚大钻戒。
在暗夜中璀璨多彩。
我屏住呼吸,难以置信地望向他。
「哇!钻戒!」
周随把戒指拿起来,亲手给我套在无名指上,
「本来想留到婚礼那天,但是你一个人在家太可怜了,我想让你开心一点。」
站在灯底下,我两眼发酸,硬生生忍住了。
周随还在絮叨:「还有——」
我急匆匆打断,「知道啦,注意安全,有事可以给你同事打电话。警察叔叔,你早一秒出门,就早一秒回家,我就可以早一秒穿婚纱。」
周随没好气的笑了,「成,走了,在家乖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