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暗中偷窥的人就像潜伏在暗处的毒蛇想要给我致命一击。
我不能坐以待毙!
我开始分析,如果我是对方,要攻克我的堡垒,我该怎么做。
分析完后,针对我能想到的防御漏洞,我立刻行动起来。
接下来我每天一边该吃吃该睡睡,一边等着这条毒蛇上门。
丧尸病毒爆发的第三十天,异常高温天气还在持续。
许是已经做好的准备或是等到了极限,这天清晨,天刚亮我就听见围墙外响起汽车的轰鸣声。
我立刻起床从窗口往下看去。
两辆车窗焊装上钢管的黑色越野车前后相隔数米停在了我家围墙下。
许是怕汽车的声音引来丧尸,等我啃完一个面包再喝完一盒牛奶,汽车后座的车门才打开,从两辆车里下来了六个体型高大的男人。
领头的是生产队长邓国忠和他那游手好闲的儿子邓文斌,剩下四个应该是他们家亲戚,我没怎么见过。
但几个人外貌上长得都很像。
两辆车驾驶室里的人都没下来,显然准备随时跑路。
我冷笑一声,这伙人挺看得起我的,明知道我孤身一身,还搞了这么大的阵仗。
看来他们对丧尸也很了解,还特意挑在了丧尸不怎么活跃的清晨。
邓文斌一米八几的个子,和邓国忠两人三两下就爬上了车顶,紧接着车旁的人从车后座抱出一床厚棉被递给了他们。
两人站在车顶合力将手中的棉被一甩就搭在了我的围墙顶上,遮盖了一大片倒刺。
另外三个人如法炮制从围墙的另一个方向搭上了棉被。
我走到二楼,带着反曲弓和我早已准备好的箭镞等着他们上墙。
很快邓文斌和另一个男人便爬上了围墙,当他们站在围墙上看清两米远外的铁围墙时显然有些傻眼。
等邓文明再抬头看向我时,我正好将包裹着布料并浸满汽油的箭点燃,瞄准了他的方向。
一道破空声响起,邓文斌躲开,箭镞正中他胯下的棉被。
呵,歪了,居然没射中他的老二。
这个邓文斌仗着他爸是生产队长游手好闲、好吃懒做,还爱特针对我们家这个外来户。
我读高中时这里还没拆迁重建,他常常在我放学时在村口堵我,对我做出很多下流恶心的动作,给我造成了很长时间的心理阴影。
那之后我天天都让我爸来接我,他才消停下来。
干燥的棉被一点就着,往前跳是我布满捕兽夹的地面,邓文斌身形狼狈地跳回了越野车上。
第一箭命中目标,我毫不犹豫射出了第二箭。
显然男人没想到我还有这一手,手忙脚乱地翻出了围墙。
我打开大门,提着早就准备好的东西,搬出家中备用的梯子架到了铁围墙上。
等我提着东西爬上梯子朝围墙下张望,这伙人还没有离开。
果然还不死心,留在这儿是还在盘算着对付我的办法。
来而不往非礼也。
既然给了机会你们不珍惜,那就别怪我了。
我将手里的东西点燃,看准了位置朝着越野车所在的地方扔去。
一连扔了十几个我才停下。
乒乒砰砰,瓶子碎裂的声音夹杂着两声爆炸声在我家外围响起,立刻将周围游荡的丧尸吸引过来。
我运气不错,扔出去的几个自制汽油燃烧瓶有两个位置精准,刚好烧爆了两辆越野车的两个车胎。
这下他们想走也走不了了。
车辆燃烧很容易爆炸,邓国忠一伙人不得不一起下车奔逃。
我快速回屋锁好大门,站在三楼的窗帘后,静静观赏他们被十几个丧尸追逐的场景。
起初我以为是邓国忠一家运气太背,吸引来这么多丧尸。
随着他们一行人不停地发出惨叫,我发现周围出现的丧尸数量比我想象中多了一倍。
我心中一个咯噔,速度极快地关掉家中所有会发出声音的电器。
将养芦丁鸡的鸡舍搬到了最隔音的厕所。
拉好了家中所有的窗帘后,我躲在厚重的窗帘后面皱着眉看着被噪音引来的几十个丧尸。
我在心中算了算时间,上一世丧尸病毒爆发后一个月,丧尸数量猛增,在各地都出现了一波尸潮!
数不尽的丧尸们聚集在一起,在城市里穿梭游荡。
不少房屋在尸潮中损毁,更多的人在尸潮中沦为丧尸,越发壮大了尸潮的队伍。
现在这情形显然是周围的丧尸在汇集,一定是尸潮要来了!
上辈子为了在尸潮中活下来,我出卖了自己的身体。
那时候的我每天就像行尸走肉一样活着,为了半个面包半瓶水,我卑微到了尘埃里。
我时常想问自己到底在坚持什么。
为了半死不活地活着?
还是为了再见他一面,问上一句为什么……
往事不堪回首,但我知道,这一次我一定能挺过尸潮!
接下来三天外面汇聚游荡的丧尸越来越多,直到汇聚成一股丧尸潮。
好似整个城市的丧尸都聚集到了这片土地上一样。
周围此起彼伏的丧尸呜咽声仿佛阵阵哀乐将这一方天地彻底包围。
我精神高度紧绷,白天将生活中可能发出的声音控制到最小,夜晚根本不敢开灯。
我不敢睡觉,时刻关注着小楼外的动静。
整整三天三夜,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好在尸潮只是路过,因为我高耸坚固的围墙绕过了我的小楼,没有发现我的存在。
村里的其他房屋并没有幸免,在丧尸潮的踩踏中损毁了不少。
不少没藏好的村民也被发现,沦为了尸潮中的一份子。
又过了两天,恐怖的尸潮总算彻底过去。
随着尸潮的离开,原本在周围游荡的丧尸也消失了不少,我更放心地在家中躺平。
丧尸病毒爆发的第三十五天,高温天气戛然而止,夜里突然刮起了大风,响起了炸雷。
这是要变天下雨的征兆!
我欣喜若狂,立刻跑上楼顶将遮阳棚撤回,将楼顶完全暴露出来。
再将所有能接水的东西都摆放在室外,尽可能多地收集雨水。
傍晚听着屋外密集的雨声,我彻底安心了。
最艰难的时期已经过去,未来我一定能过得更好!
暴雨持续了三天三夜,将污浊的大地洗刷得干干净净,就连空气都清新了几分。
雨过天晴后,气温终于回归正常。
我再一次站上楼顶,眼前只有尸潮过境后的破败与萧条。
我想这片区域可能只有我一个活人了。
外面说不准什么时候又会出现丧尸,我继续蜗居在我的堡垒中。
在暴雨加持下,楼顶的水池重新蓄满了水,鱼儿在欢快地游动。
我将泥土翻新,重新种下了种子。
仅剩的两根黄瓜苗和西红柿苗也顽强地活了下来,要不了多久就能开花结果。
我每日给菜地浇浇水,养养鸡,继续练习射箭和锻炼身体,过得不亦乐乎。
丧尸病毒爆发第六十天,我一上秤,居然胖了五斤。
看着眼前摆放着的腊肉焖饭、凉拌小黄瓜、白糖拌小番茄、鲫鱼汤。
我:……
算了,该吃吃!我长的都是肌肉!
下午收拾芦丁鸡舍的时候,我惊喜捡到了两颗小小的蛋!
有鸡就有蛋,有蛋就有鸡。
我已经开始想象以后左手一盘卤鸡蛋,右手一钵香酥鸡的美妙场景。
丧尸病毒爆发第七十天,有无人机在空中循环播放着录音。
「C 市避难所已经修建完成,坐标位于某某街 XX 号,幸存者们可以前往避难所避难。」
「政府已经在采取措施清缴丧尸,请民众们务必保护好自己的安全。」
「让我们团结一致,共渡难关!」
政府的反应能力这么快,这才两个月,我老家这种二线城市都修好了避难所?
上一世可是直到我被推入丧尸群,政府都没能彻底掌控京都,更妄论支援其他地区。
经历了一次末世,我对无人机发布的消息持怀疑态度。
搞不好是有人在钓鱼,只等着那些傻了吧唧的鱼儿带着自己的全部家当主动送上门。
在末世,相信别人就是在拿自己的命做赌注。
这是一场生与死的豪赌,我不会轻易下注!
我环顾了一眼我的家当,安心在家躺平。
咸鱼了多日后,有一天吃完晚饭在我房间的犄角旮旯翻出了小学时我爸给我买的一个小收音机。
我心血来潮找来一对电池装上,没想到收音机还是好的。
我戴上耳机,将收音机拿在手中鼓捣了半天,不知道搜到哪个调频,里面突然传出顾时策的声音。
真是大白天见了鬼了!
收音机里,男人的声音依旧温润,却明显多了一抹沧桑。
「各位幸存者们,这里是京都电台,我是顾时策。」
「请勿相信近期不法分子通过无人机散布的谣言,如今全国的避难所分别位于京都、A 市、S 市和 Z 市,K 市、W 市的避难所还在修建中,其余城市并无隶属政府的避难所,请大家仔细甄别。」
「政府已经在组织各地武装力量清缴丧尸,请大家继续坚持!」
「京都电台会在每周一三五 6 点、18 点进行实况播报,请大家锁定调频 89.66HMz。」
「最后如果大家遇见一个叫林琳的女孩,请帮我告诉她,我在京都等她,谢谢大家!」
……
后面换了一个人在播报遭遇丧尸时的一些注意事项和躲避技巧,以及一些简单的求生知识。
我完全没听进去,只坐在床边发愣。
顾时策在找我?
我怕不是在做梦?
接下来一周,我定好闹钟,一到点就锁定调频 89.66HMz。
我保证我只是想了解事关丧尸病毒的实时动态,绝不是为了听顾时策说话!
京都频道的播报员并不固定,每次播报的时长也不固定。
接下来近一个月我再也没听见过顾时策的声音,仿佛上次听见他说话是我产生的幻觉。
不过播报里的内容倒是一直传递出一切向好的消息。
比如政府已经组织好专家开始研究丧尸病毒的相关疫苗。
再比如部队已经清缴出哪一片安全区域等等。
慢慢地听收音机成了我打发孤独的习惯,我也不再期待能再听见那个人的声音。
丧尸病毒爆发第一百天,我孵出了第二窝芦丁鸡,楼顶的韭菜、小白菜也已经长了好几茬。
看着这些叽叽喳喳的小生命,我不自觉地嘴角带笑。
可笑意还不达眼底,围墙外突然响起汽车和机车的巨大轰鸣声。
车辆明显不止一辆,我将鸡舍关好,拿上了反曲弓。
我刚走到窗边躲好就看见围墙外停着两辆武装越野和大型机车。
越野车车顶上固定着两架无人机。
车旁站着八男两女,此时他们正围在我的小楼外肆无忌惮地高声说话。
「哟,小邓子,你说的就是这栋楼?这楼不错啊,围墙坚固,门锁完好,确实适合作基地!」
「你说这里面只住了一个小姑娘,没骗我们吧?」
「老大放心,这女人是个绝户,她全家在丧尸病毒爆发前就死绝了,我保证这里面就她一个人!」
「嘿嘿而且她长得就像女明星一样漂亮,保证让老大满意!」
「不过她会射箭,兄弟们进去的时候要小心。」
这是邓文斌的声音!
没想到他居然没死,如今还找到了靠山。
最可恶的是他居然敢觊觎我的小楼!
「切,咱们老大连那群解放军都不怕,还会怕一个女人,邓文斌你自己怕就躲远点,别耽误兄弟们干活!」
「哈哈,听说他上次差点被射掉子孙根,这小子怕是有心理阴影了吧!」
「别胡说!」
被说中到痛点,邓文斌有些气急败坏,那个被他称作老大的光头抬了抬手,所有人顿时安静下来。
他低声朝众人吩咐着什么,因为隔得远,我根本听不见。
可以肯定是他们一定在商量怎么对付我,我只知道一个词叫先下手为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