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好丑!”看到她脸上醒目的胎记,颜控的襄王脱口而出,感觉有点辣眼睛。
他还没在京城里见过这么丑的女子。
“二哥......”成王手肘捅了他一下,别乱说话。
“我说的是事实嘛......”襄王委屈地说道,但又实在好奇,于是问道:“这土匪真的是你活捉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萧令月身上,其中,只有翊王的目光最为锐利冰冷。
战北寒想起在城郊时,夜七的汇报。
小混蛋遇到了土匪,被南阳侯府的女人救了,然后跟着那个女人跑了。
难道,就是她?
萧令月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镇定回答:“是的。”
“你怎么做到的?”襄王更加好奇了,上下打量着她:“看着细胳膊细腿的,你有这个本事能活捉土匪?”
他都做不到好不好?
“襄王殿下是怀疑我说谎吗?”萧令月问道。
“没错。”襄王直接点头。
“那好办。”萧令月伸手一指,“被活捉的土匪就在那儿,人还没死,襄王殿下若是不信,自己问一问就知道了。”
襄王:“......”
她都敢这么说了,那肯定是真的,他要是问了岂不是真傻?
这个女人脸长得丑,脾气还不好,一点都不温柔。
襄王本就不多的兴趣一下子荡然无存。
萧令月淡然地站在原地,实则暗暗绷紧了神经。
战北寒冷冰冰的眼神一直停在她身上,越看她越像拐走自己儿子的“野女人。”
人找到了。
小混蛋呢?
战北寒一边盯着萧令月,一边快速扫过正厅,没看到小家伙的人影。
太子沉吟道:“赵大人,你继续说。”
赵成伟继续说道:“经过两方对峙,买凶之事暂时没有结果,微臣正打算将土匪带回京兆府大牢审问,却被沈侯爷阻拦。沈侯爷亲口表示,这名土匪是侯府签了卖身契的下人,正因这句话,微臣才派人拿住了沈侯爷!”
不停喊冤的南阳侯和华姨娘愣住了。
老侯爷和其他宾客也愣住了。
他们先前怎么都想不明白,赵成伟究竟是因为什么事情才要大动干戈。
结果,就是为了......这区区一句话?
太子也不明白:“按照北秦国的律法,签了卖身契的下人犯事,主人家确实有惩处的责任和义务。沈侯爷这句话也不算说错。”
“太子殿下说得有理,若仅仅只是如此,微臣也不敢冒犯侯爷。”
赵成伟凝声道:“但是,太子殿下可知道,这名匪徒是什么人?”
太子摇头:“本宫不知。”
赵成伟冷声道:“他是虎狼山的土匪头目!”
“这话当真?”太子的脸色蓦地冷肃。
众多朝臣宾客也纷纷变了脸:“虎狼山上的土匪?”
“就是盘踞在京城郊外好几年,四处打家劫舍,虐杀过路百姓与商队的虎狼山?”
“听说陛下派人围剿了好几次,那些土匪却格外狡猾,仗着地形优势屡屡逃脱,一直绞杀不尽!”
“半个月前,那些土匪又虐杀了一支商队,抢了货物不说,还把商队中人的头颅砍下来,丢在官道上!活活吓疯了几个百姓,简直就是在挑衅朝廷!”
“陛下为此事大发雷霆,下令让太子殿下全权负责,务必要在半个月内将虎狼山铲除!”
“如果这土匪真的来自虎狼山,沈侯爷又亲口承认,这是他家的下人......”
“这岂不是说,南阳侯府与虎狼山有关系?”宾客们一时倒抽冷气。
这一刻,他们终于明白,赵大人为什么突然变脸了。
跟土匪窝暗中勾结,这可是要命的罪名!
老侯爷气得浑身发抖,抓起拐杖就朝南阳侯劈头盖脸的打过去:“你这个逆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给我好好说清楚!”
对于这个真相,南阳侯自己都傻眼了。
还没反应过来,亲爹的拐杖就打过来了。
他手脚都带着镣铐,想躲都不方便,被老当益壮的亲爹重重一拐打在头上,当场就见了血,疼得嗷嗷惨叫!
“爹,我冤枉啊!我根本不知道这回事!”
“你还敢狡辩?”
老侯爷瞪着虎目,拐杖砰砰往他身上打。
每一下都用足了力气,恨不得活活打死南阳侯。
南阳侯虽然是武将爵位,但沈志江本人却是走的文臣路子,哪经得住老侯爷这样往死里打?
很快他就被打得满地惨叫,血流了半张脸,看上去凄惨又可怜。
“太子殿下,我冤枉......我真的冤枉啊!别打了......”
“我打死你这个逆子!”
“老爷,老爷......”华姨娘戴着镣铐匍匐在地上,哭喊不停,看起来格外狼狈。
她想跪趴着过去,才刚动两下,就感觉一阵腹痛如绞。
华姨娘捂着肚子瘫软在地上:“我的肚子,哎哟......”
大厅里简直乱成一团。
太子以及诸多宾客们都被惊住了。
萧令月站在混乱之外,冷眸看着这一切,神情无动于衷。
她很清楚,整个南阳侯府里,最精明老辣的人莫过于老侯爷。
老侯爷就沈志江这一个儿子,绝对不可能把他活活打死,之所以做出这幅暴怒打人的样子,不过是苦肉计而已。
沈志江一时愚蠢犯错,他这个亲爹如果不下狠手,那就该轮到别人下狠手了!
到时候,沈志江不死也得脱层皮。
还不如他亲自动手,大义灭亲,更能在太子殿下和其他宾客面前证明侯府的清白。
这才是真正的老狐狸。
沈志江跟他爹一比,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
萧令月正想着,眼角余光一瞥。
不远处,翊王殿下同样冷眼旁观,不过他冷眼旁观的不是厅里的混乱惨叫,而是她。
萧令月:“......”
这个男人怎么回事?有热闹不看,阴森森地盯着她?
她还是老实点吧。
“快拦住老侯爷,别打了!”太子终于反应过来,急忙下令。
宾客们赶紧涌上去,七手八脚地拦住老侯爷,嘴里还劝着:“老侯爷消消气!”
“现在情况还不明,有什么话好好说!”
“您别生气,气大伤身......”
另一部分宾客则去看了沈志强的情况,面上关心:“沈侯爷,你没事吧?”
沈志江满头是血的瘫软在地上:“哎哟......哎哟......”
“快拿纱布来,给沈侯爷包扎一下!”
“伤药也拿来......”
在太子殿下面前,本来只想看戏的宾客们也愿意表现,纷纷出手帮忙。
太子等人反而闲的没事干,只能站在一旁看着。
襄王偷偷跟成王咬耳朵:“我敢打赌,这些人心里肯定都在憋笑!”
成王无语地说:“就像二哥你一样?”
襄王乐得咧开嘴:“这能不笑吗,好一出大戏啊!”
关键是寿宴都被闹成这样了,太子肯定要做主处理,就没空盯着他的婚事了。
这真是上天保佑!
唯恐天下不乱的襄王恨不得烧香拜佛,让这件事能闹多大闹多大,最好闹得父皇和太子都忘了催婚的事,他就能重获自由了。
襄王想得很美,可惜乐极生悲。
趁着大厅里一片混乱,没人顾得上看守沈玉婷和两位侯府千金。
沈玉婷眼泪汪汪地朝襄王扑过来:“殿下,你是特意来看我的吗?求求殿下救救我爹爹和姨娘吧!”
襄王:“等等,你别过来!”
“殿下......”沈玉婷假装没听见,硬是扑到襄王身上,紧紧抱着他的手臂,晶莹的眼泪顺着柔美的脸蛋滑落下来,我见犹怜。
襄王忍不住心软了:“你先别哭......”
“殿下,我害怕!”沈玉婷嘤嘤哭着钻进他怀里。
襄王下意识抱住她,随后反应过来,恨不得剁了自己的手。
这边两人在拉拉扯扯,纠缠不清。
另一边,众多宾客好不容易拉开了老侯爷,又把满头是血的南阳侯扶起来坐下,简单包了包伤口。
看到南阳侯的惨状,太子无奈说道:“老侯爷,事情还没问清楚,你消消气。”
真要把人打死了,反而不好办了。
老侯爷喘着粗气,忽然扑通一声跪在太子面前,老泪纵横。
“太子殿下,老臣教子不善!老臣羞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