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欢欢收到靳俊辰打来的那笔钱时,心底生出一种密密麻麻的不适。
前几次他都只是帮她解决问题,这还是第一次有直接的金钱交易。
让徐欢欢觉得她彻底在出卖自己的肉体。
自尊心再一次被击碎得七零八落。
徐欢欢发了会儿呆,还是从思绪里抽回神,转而把这笔钱打给了陈松。
本来她想要亲自过去一趟,但忘记了今天是周一,还是早早出了门到张家上课了。
她脖子后面的伤口还隐隐作痛,徐欢欢抚摸了一下伤口上靳俊辰帮她贴上的创可贴,忍不住地想他就是个披着人皮的禽兽。
傍晚徐欢欢才回到家,刚走到院子里,就听见了陆禾昕和陆老爷子说话时的大嗓门。
她松了口气。
徐欢欢进了门,正在给陆沧华削苹果的陆禾昕往她这里瞥了一眼,笑道:“思思回来啦,这孩子啊,每天忙着给别人当老师呢。”
陆沧华慈和的眼神也落在徐欢欢身上,“以后犯不着这么辛苦。”
陆禾昕听他关心自己女儿,更是合不拢嘴:“是呀,我都跟她说过多少次了,这孩子不听,不过也没什么,眼看着也快大四了,多历练历练以后好找工作。”
陆沧华欣慰道:“思思品学兼优,走到哪儿都有人抢着要。”
陆老爷子对徐欢欢很看好,他最希望家里的人能读出个好学历,可惜不管是他儿子还是孙子孙女,成绩都不怎么样,也就只有靳俊辰和徐欢欢,在读书上这么出类拔萃。
徐欢欢弯起一个礼貌的笑:“我不会让外公失望的。”
“妈,我有事和你说,你和我过来一趟。”徐欢欢看向陆禾昕,脸上的笑容淡下来,声音也变得冰冷。
陆禾昕不动声色翻了个白眼,把苹果递给陆沧华,不情不愿站起身跟着徐欢欢进了房间。
果不其然,一关上门,女儿就气冲冲地指责:“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去贷款吗?你为什么还是去了?”
徐欢欢连生气的时候讲话都有些软绵绵,就像一只发飙的小奶猫,让人感受不到任何威胁。
陆禾昕更不害怕她,尽管知道是自己的错,还是反过来喊叫:“你这不是说的废话么!要不是因为缺钱,我怎么会去贷款啊?你也不想想那些天我们怎么过的,能卖的都卖了,身上连个像样的衣服都没有,挤在出租屋就算了,要是我出门碰到熟人,让他们看到我这样怎么办?!”
徐欢欢简直连脾气都快发不出来,怪不得那段时间她穿金戴银背上了新包,骗她说这笔钱是以前存下来的。
“行了行了,我以后不借了还不行么?朝我吼什么啊?真是上辈子欠你的!”陆禾昕没好气地留下一句话,甩门出去了。
徐欢欢无奈地吐了口气。
到了晚饭时间,一家人围在桌边,阿姨将晚餐一盘盘端上桌。
靳俊辰没有来,大家对他的缺席习以为常,并没有人多问。
晚饭开动后陆悦媛才姗姗来迟,刚在贺琳身旁坐下来,一抬头看见坐在自己对面的陆禾昕。
“呦,回来了?”陆悦媛阴阳怪气,脸上是藏不住的鄙夷和憋不住的嘲笑。
陆禾昕的事并没有让家里人知道,陆禾昕此刻却察觉出她可能知道了什么,瞪道:“我什么时候出去,什么时候回来,关你什么事?多嘴。”
陆悦媛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幸灾乐祸地笑着,“是啊,当然不关我事了,你能回来也不是我的功劳,那得好好感谢你的好女儿,陪男人睡了一觉才把你赎回来的呢。”
徐欢欢背脊一僵,艰难地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