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弯了眉眼,褐色的眸子里仿佛有星星在闪烁。
他说:好。
干脆而又坚定。
其实我并没有想让他还,那么说只是想让他收的不要有心理负担。可能太过渴望温暖的人都是这样,别人对他一分好他就想要回报十分。
只是,彼时的我却忘了,在孤儿院长大的当归远比我更渴望温暖,渴望有一个家。
五天后,简笙回来了。
简瑟瑟问我要不要去接机,我想都没想回绝了她。
没空,今天要陪我弟。
当归难得休一次假,我答应他要陪他去游乐园。
我们一起去坐过山车,坐大摆锤。第一次看到他笑得那般开怀,我心情也跟着舒畅。
再懂事再成熟,终究不过也将将成年的孩子。
在摩天轮的最高点,他远跳着远处的山川河脉,道:姐姐,我以后一定会赚很多钱,给你一个人人艳羡的家。
一番话说的,颇有看,这是朕为你打下的江山的气势。
一直玩到夕阳西落,我们一起踏着晚霞回家。
回家的路上还拐到附近的菜市场买了菜。当归提着菜在前面走,我跟在身后踩他的影子。
你干什么呢?他回头问我,肉嘟嘟的俊脸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我攥着背包的袋子冲他笑,踩影子啊,这样你就跑不了了。
他双颊染上艳丽的绯红,在橙红色的霞光映照下更显旖旎。
轻舔了下下唇,他看向我的目光有几分灼热。
我不会跑的。他说。
公寓楼下,简笙正倚在车门上等我,脸上带着疲倦,风尘仆仆。
看到跟我并肩而行的当归,两道难得舒展开的浓眉又蹙到了一起。
他站直身子,用下巴对着当归点了下,问道:不介绍一下吗?
介绍就介绍。
我亲昵地拉过当归,我弟弟薛当归。
简瑟瑟的哥哥。
可能对我给他的介绍不是很满意,简笙深邃俊朗的脸上蒙上一层愠色,你什么时候有弟弟了,我怎么不知道。
真不愧是亲兄妹,连提出的疑问都一字不差。
我不想搭理他,扯着当归的胳膊想回家,刚走没两步硬生生地被简笙给拽住了。
有事找你。
我站住,扭头看他,示意他说。
他清了清嗓子,语气缓和了些,我……我是来拿你前几天给我买的衣服的。
手心里,当归的腕部肌肉线条绷紧,我安抚似的捏了捏他。
仰头看向简笙,我跟你说过了,不是买给你的。
简笙显然不信,极力地克制着他的不耐,式微,别闹了。
为什么会觉得我是在闹呢?式微别闹了,式微听话,这些话我真的听腻了!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说得极其认真,我、不、喜、欢、你、了。
简笙待了很久才离开,从楼上看下去高大的身影萧瑟落寞。
当归站在落地窗前看了很久,精致的眉眼隐在逐渐沉暗的夜色中。
半晌,他才缓缓转头问我:是姐姐的男朋友吗?
我思考了几分钟才明白他说的是谁。
不是。只是我舔了十年的男人罢了。
后面的话我没说出口,舔了十年连个身份都没舔上,说实话,挺丢人的。
当晚,我收到了来自许久不联系的亲爹老胡的问候。
他倒是半点都不啰嗦,上来就问我哪里冒出来的弟弟。当被告知是我捡回来的孤儿后,更是破口大骂。
你他妈自己家里的亲弟弟不认,从外面捡个野种回来?
我咬着后槽牙怼了回去,我妈就生了我一个我哪来的亲弟弟!还有,当归不是野种,他是我的家人!
在老胡的叫骂声中,我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