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数了数,正好是五个。
在酒楼吃饭那天,秦晚晚向霍曼书打听过银元的价值,霍曼书因着江素云长期管家耳濡目染,还解释的很是详细。
一个银元大概能买30斤上等大米,8斤猪肉,10尺棉布。
想不到几张通缉犯的肖像这样值钱。
巡捕房本身就是富得流油的地方,待遇一直很好,陈房画的肖像,是按一个银元两张计算的。
也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悲,陈房的工资偶尔会高的离谱。
这意味着通缉犯的数量骤增。
秦晚晚拿着银元,想了想取出了一个银元交到陈房手里:“你去帮我找一辆靠谱的马车吧,跟霍横飞说一声,我今天还有些家事处理,明天就会去巡捕房报道的。”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上山。
这次,秦晚晚是不敢自己再去大街上随便叫马车回来了。
陈房正想找机会献殷勤呢,他巴不得帮秦晚晚做些事,拿着银元屁颠屁颠的就出去了。
秦晚晚照例给容嬷嬷分了几个包子,然后把剩下的早餐放回卧室,再才去卫生间开始洗漱。
也就是用清水洗了把脸。
出租屋里什么生活用品也没有,等处理完容嬷嬷的事情,她还得上街去采买一些要用的东西才行。
等秦晚晚洗完脸,吃了早餐,陈房也从外面回来了。
他拿着一个小布包递给秦晚晚,里面装着叫完马车之后找回来的铜板。
一个银元相当于180个铜板,叫马车用掉了20个,还剩了160个。
重重的一小兜。
陈房说道:“马车就在门口等着呢,师傅你什么时候下去,还要我帮什么忙吗?”
“从哪找的马车,靠谱吗?”
“那必须得靠谱啊,我办事你放心,车夫就是这附近的,附近这片的人都知道我是巡捕房做事的,肯定不会出什么岔子,妥妥的。”
“成吧,那你给我把这些箱子搬到马车上去。”
秦晚晚指了指地上那些被凌乱放着的箱子。
“好嘞!”
陈房说着扛起箱子就往外面走。
对于被绑在椅子上的容嬷嬷,陈房一句话都没有问,看来霍横飞是什么都跟他说了。
等陈房搬完箱子,秦晚晚拿了钥匙,便把容嬷嬷的双手重新绑好,然后再才把绑在容嬷嬷的身上的绳子重新解开,押着容嬷嬷下楼上了马车。
秦晚晚手中还拿着绳子,上了马车之后,她就把容嬷嬷重新捆了起来。
容嬷嬷生气的看着秦晚晚:“大小姐昨晚不是答应了,说只要我肯说出柳姨娘的秘密就放我走,怎么现在又这样绑着我,这样是不是太言而无信了些?”
原本,容嬷嬷是想骗秦晚晚解开绳子之后再反手对付秦晚晚的。
结果,奸计没能得逞。
她恼羞成怒,原形毕露,连老奴也不自称了。
秦晚晚轻笑:“奶娘怕是记错了,我是说过可以放你走,但是前提是你提供给我的秘密有足够的价值。”
“可是你跟我说的那个秘密,我觉得不值钱!”
说完,秦晚晚不等容嬷嬷反驳,又把烂布条子塞了容嬷嬷一嘴。
她微微挑眉:“奶娘啊, 你说你这么忠心不二,我今天以着你奴大欺主的名头把你交给柳姨娘,要柳姨娘把你乱棍打死,柳姨娘会怎么做呢?”
容嬷嬷闻言,惊恐的睁大了眼睛,她太清楚柳姨娘的性子了,为了自保,柳姨娘肯定会毫不犹豫的舍弃她。
被舍弃的下场,就是死。
秦晚晚对容嬷嬷的表情感到满意。
她不再多说,转身出了马车和车夫并排着坐在外面。
不过马车夫觉得她这样坐在外面并不妥。
“小姐,您还是坐进去吧,外面冷,您又是个女子,坐在外面抛头露面会被人说闲话的。”
车夫语重心长,他家中也有一个和秦晚晚差不多年纪的女儿,看秦晚晚坐在马车外面,车夫只当是孩子小不懂事贪玩。
秦晚晚摇头:“无妨,你只管赶你的车就是了!”
她不是不想坐到马车里面,只是容嬷嬷身上的味道.......
怎么说呢?
呕~~~
明白了叭!
柳小如正在家里算庄子上的进账,管家贺应德急匆匆的走进了她的房间:“夫人,不好了,大小姐回来了。”
“回来了就回来了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倒是你,怎么大白天就进我的屋子,当心让人看见了说闲话。”柳小如依旧翻着账册,对秦晚晚回来不以为意。
柳小如没有念过书。
她以前是秦晚晚娘亲的贴身丫头,是秦晚晚的娘亲教会了柳小如识字算账。
贺应德看柳小如不慌不忙的样子十分不耐:“可秦晚晚是带着容嬷嬷回来的,夫人前几日从霍家回来,不是说容嬷嬷已经被秦晚晚杖毙了吗?”
“什么!”柳小如惊呼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容嬷嬷没有死,那秦晚晚为什么要撒谎,难道秦晚晚从容嬷嬷那里知道了什么?
秦晚晚现在捆着容嬷嬷回来是什么意思,回来对质,还是兴师问罪?
贺应德脸上一片阴霾:“早就跟你说了,容嬷嬷的死一定要确认,你看看你办的这叫什么事,秦晚晚现在已经押着容嬷嬷在前厅见秦正延了。”
“要是容嬷嬷把你我的事情抖给秦正延了,我们俩都得完蛋。”
柳小如又是害怕又是不服:“你说的倒是轻巧,容嬷嬷可是被霍家扣下的,我已经上门去要人了,人家说容嬷嬷没了,我能怎么办,我还能去霍家搜人不成。”
“行了行了,现在争这些有什么用,还是赶紧去前厅看看吧,看看局势还能不能扭转,那容嬷嬷的儿女丈夫卖身契都在你的手上,想来她也不敢轻易出卖你的。”
柳小如闻言只好稳了稳情绪,然后火急火燎的往前厅走。
秦晚晚绑着容嬷嬷到秦家的时候,并没有从秦家的正门进,而是去了西边的一个侧门敲门。
秦家现在的下人多是柳小如的人,但是西边的侧门不同。
西边是秦家的厨房,因为位置偏远,侧门少有人用,在厨房负责烧火的福伯就住在侧门旁的一间屋子里。
福伯在秦家烧了三十几年的火了。
其实烧火这样的事情是不需要专门的人做的。
福伯年轻的时候出过意外,左腿落下了残疾,走路有些簸,秦正延见他可怜,就给他在秦家安排了个烧火的闲差。
并且因着福伯走路不方便,把福伯的住处安排在了离厨房不远的地方。
福伯对秦家的忠诚度,是百分之百不会动摇的。
他对原主很好,经常拿厨房的东西给原主吃,所以原主的记忆里对福伯的印象特别清晰。
正是因为原主对于福伯的这份记忆帮了秦晚晚,她到了秦家就直接从西门进了秦家,并且让福伯通知秦正延到前厅见她。
也正是因为这样,于秦晚晚回秦家的事情,管家和柳小如都没能第一时间知情。
得知秦晚晚回家的消息,秦正延很是惊喜。
秦晚晚若是还不回门,他这两天也打算亲自去霍家看看了。
思女心切是一方面,这几天关于秦晚晚不傻了的事情在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的,秦正延也好奇的紧。
最重要的是,秦晚晚给霍老夫人治病的事情传得神乎其神,秦正延对秦晚晚的会医术这事抱着怀疑的态度。
他想问清楚这件事。
秦晚晚在前厅等着秦正延。
容嬷嬷则被捆成粽子一样扔在地上。
那些装着残次品嫁妆的箱子被零零散散的放了一地。
秦正延在秦晚晚落座没多久就到了前厅,他几乎是小跑着过来的。
本来,秦正延是不愿意让秦晚晚嫁人的,以秦家的财力秦正延觉得他养秦晚晚一辈子也不是问题。
可是霍家坚持要履行婚约,秦正延担心自己百年之后没人照看秦晚晚,所以才含着泪把女儿送上了花轿。
到了门口,秦正延急不可耐的就往前厅屋子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