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欢欢几次走错路后,快要心如死灰了。
她没来过这里,还是个彻头彻尾的路痴,现在手机没了,她正打算凭借自己记忆里的方向去找靳俊辰入住的酒店,没想到一圈转下来,她连自己在哪儿、怎么原路返回都不知道了。
她明明记得是在这儿边啊,怎么一走过来就不对了……
纯白的雪花落了她满头,她本扎着马尾辫,现在被冻得耳朵通红,于是散下来长发来御寒。
正搓着手要找人问问路,一回头,遥远的马路对面赫然出现一道熟悉的人影。
靳俊辰穿着一身黑风衣,颀长劲瘦的身躯立在飘扬小雪中,一条黑条纹围巾遮住了他的下巴,上方的深黑瑞风眸正直直盯着她,二人四目相接,一时半刻都没作出反应,只是静静看着彼此。
徐欢欢双手缩在袖子里,因为没有任何御寒装置,拉起领子勉强当围脖,缩着脖子的样子像只呆萌的企鹅。
她伸出手摆着手指向他打招呼,露出一个窘迫的笑来,见他面无情绪望着自己,又不好意思地收起了笑容,宛若犯错孩童,静候着发落。
二人间车辆来来往往,更有防护栏横亘其中,靳俊辰往前走动起来,边走边看着她,徐欢欢明白了他的意思,和他保持相同方向和距离往前走着,直到不再有防护栏阻隔。
到了人行道上,她着急地迈出了步子,一辆车倏地呼啸而过,她才注意到现在是红灯,乖乖等红灯过去,才慢慢走到他面前来。
“怎么不接电话?”靳俊辰第一句便问道。
徐欢欢忙告状一般委屈巴巴地说:“我手机被偷了,包也被偷了,不对,不是偷,是明抢,这儿的小偷好猖狂啊。”
靳俊辰见她脸冻得通红,将围巾摘下来粗鲁地围到她脖子上去,那动作让徐欢欢差点以为他这是想勒死自己。
“这么冷的天,你过来干什么,我明天就回去了。”靳俊辰那语态比这天气还冷。
“我不知道你明天回去,我一直等你,又等不到,我心慌啊。”她低着头,小半张脸都埋在了围巾里,上面有靳俊辰身上的体味,清冽又好闻。
徐欢欢讲话声音软软糯糯,又成了那温顺的小绵羊,一副乖乖认错的模样。
靳俊辰神色到底妥协般柔和了下来,尽管语气还有些冷:“走吧。”
他转身往回走着,徐欢欢忙跟上他,他步伐又稳又缓,步子却迈得很大,徐欢欢加快了走步频率才跟得上。
靳俊辰看她没一会儿就掉队,把人拎到了自己身前来,“可别下一个被偷走的是你自己。”
徐欢欢回头看看他,扯出一个笑:“我最近重了,他偷不动我。”
靳俊辰嘴角也浮起微小弧度,很快又平了下去,但徐欢欢还是捕捉到了,“我为了来找你都这么倒霉了,你能原谅我了吗?”
靳俊辰瞥她:“你倒霉,和我又没关系。”
徐欢欢:“……”
到了酒店门口,她疑惑地东张西望,奇了怪了,明明感觉自己往这附近绕过,硬生生错过了。
在酒店大堂,靳俊辰给助理打了个电话,让他去公安局报案,看看能不能追回徐欢欢的手机和包,事后给了她房卡,让徐欢欢先回房休息。
徐欢欢听话地“哦”了声,没再管靳俊辰,独自往房间走去。
她到了308房间门口,却发现房门是开着的,毫无顾忌地走进去。
刚进去就呆住了,一个女人裹着浴巾婀娜多姿地在床上扭动着,听见推门声,风情万种地喊:“老公~你快过来呀!人家都等你好久了。”
徐欢欢愣住了,急忙在她回头之前躲了出去,第一反应就是:靳俊辰还约了别的女人?
看来她来得很不是时候,怪不得他问自己为什么过来的时候那么不愉快。
靳俊辰过来时看到徐欢欢站在307和308中间的墙边,一副冷静自持的样子。
他盯着她满头慢慢化开的雪花,问:“怎么不进去?”
徐欢欢善解人意地说:“要不我再开一间房吧,我没提前跟你说一声就过来确实不应该,没关系,我可以在后面排队,明天再来找你。”
“什么排队?”
“哦哦,当然了,我相信你的体力,如果你一晚上能陪两个女人睡觉,我也可以随时等候上场。”
“……”
见他仍是不解,徐欢欢偷偷望了眼308的房间:“里面的女孩不是在等你吗?”
靳俊辰这才明白:“你仔细看看,我给你的房卡是几号房。”
徐欢欢低头一看,登时沉默了。
“袁景曜记错了房号,我不住308。”
徐欢欢尴尬一笑,“那、那是我弄错了。”
靳俊辰低下身,轻蔑道:“还有,谁说要陪你睡觉?你把我卖了,我还要陪你睡觉?”
徐欢欢:“……”
她红着脸跑进房间,用房卡开门,识别了好几次都没打开,半天才注意到自己没对上感应器,进去以后羞窘地躲进了浴室。
等她洗完澡出来,靳俊辰已经换上了睡衣坐在床上看手机。
徐欢欢在浴室门口驻足了会儿,这男人果然很记仇,估计没那么容易取得原谅了。
她将浴巾往下拉了拉,走到他床边去,真心实意地道歉:“靳俊辰,对不起,我不应该出卖你,都是我不好,我……”
她脑子里也没多少词汇,爬上床跨坐在他身上,双手撑在他两侧压下身子,娇滴滴地祈求:“你别生气了好吗?”
靳俊辰熄了手机,放到一旁,目光深深:“那就用行动表示。”
徐欢欢捧着他的脸吻上去,她的吻技精进了不少,不像以前那样生涩被动,这也是他一次次教学的成果,后又扣着他的肩膀,大胆又主动。
后来体力实在是不支,手臂瘫软下去:“休息会儿……”
“才刚刚开始,就不行了?”靳俊辰扣着徐欢欢的后脑勺,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不依不饶了起来。
窗外雪势愈来愈大,不知不觉满地白霜,寒风冷冽,在外肆意呼啸着,到半夜,才随着室内截然相反的状况渐渐停歇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