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个字像雷在程岁宁脑子里轰响。

忽然，一股热意涌上鼻腔。

“你流鼻血了。”苏凝蹙眉提醒道。

“上火。”程岁宁平静地拿出纸擦拭干净，“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你早点回去吧。”

苏凝一愣，显然没想到对方会这么淡然。

看着程岁宁淹没在暗处的背影，她忽然有些担心。

她怕这个女人真的会走进周温宴的心里，取代自己。

琴海别墅。

黑暗中，程岁宁走到沙发前坐下，将自己蜷缩在角落。

“他向我求婚了。”

苏凝的话就像涟漪，一层层在她脑子里荡开。

程岁宁鼻尖泛酸，眼泪随着心痛纷至沓来。

她该满足了，拥有了周温宴四年光影，又如愿留在比赛台上，得到这一生都可能买不起的豪华别墅，还有以往周温宴每个月给她的钱。

她还有什么不舍……

翌日。

程岁宁顶着两个黑眼圈，跟着队员们进行日常训练。

可接连的失误引来一个又一个疑惑又不满的目光。

“程岁宁。”

程岁宁怔了怔，抬头撞入周温宴冰冷的眼眸。

“来办公室一趟。”

她站起身，队员们一片唏嘘，觉得她肯定又要被骂。

办公室内。

周温宴把最近的比赛和训练数据都摆在桌上。

“明天风林体育场有一场友谊赛，我要你带新人去赢得比赛。”

说着，他语气多了丝寒凛：“对于你垫底你的成绩我不想多说，但你别忘了自己第一女神射手的称号。”

程岁宁眼底掠过丝难色。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的道理她明白，可……

察觉到她的迟疑，周温宴又说：“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程岁宁拒绝不了，只能点点头：“……好。”

可周温宴要离开时，她终于忍不住问：“你要结婚了吗？”

男人步伐顿住，没有回头：“程岁宁，我说过很多次，在战队不许谈论私事私事。”

周温宴走后，程岁宁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今天她没有回家，通宵待在训练室练习。

凌晨一点。

程岁宁终是抵不住手的颤抖，放开了鼠标。

这时，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是战队大群的消息。

她翻开一看，都是欢迎苏凝回归的话和组织一起去迪士尼的提议。

“周队重色亲友！以前夺冠只许我们去酒吧。”

“废话！队友和未来媳妇能一样吗？”

“感谢队长夫人，让咱们能好好玩两天了！”

程岁宁看着聊天记录，一种难言的孤寂感油然而生。

她扣下手机，仰头深呼吸着，努力压抑眼眶中的酸涩。

也许从周温宴决定离开时，自己就应该学会习惯孤独……

清早。

风林体育场，粉丝人潮涌动。

程岁宁作为此次领队率先入场，她一眼便看到了首位上的周温宴和苏凝。

两人低声说着什么，举止亲密。

比赛很快拉开帷幕。

程岁宁以极快的手速和稳健求胜的判断力碾压对手。

上半场她发挥稳定，带着队员轻松赢两局。

但没人注意到她手指的灵活性逐渐下降，呼吸也越发急促。

中场休息，她躲进楼道口，从包里翻出瓶药正要吃下，却听见外面传来苏凝的和周温宴的声音。

“当初要不是你妈不肯做出承诺给我保障，我会嫁给一个比我大三十岁的男人吗？”

“温宴，当时战队和你并没有现在的成就，如果我真的爱钱，我根本不会做你的女朋友。”

程岁宁听到周温宴回答：“我知道。”

而后苏凝又轻声问：“所以，你欠我的太多了，我要你娶我。”

短暂的寂静过后，周温宴的声音清晰地穿过门缝：“好。”

“嘭”的一声，程岁宁手中的药瓶因为颤抖而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