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欢嗯了一声,没有去送,甚至都没看他。
随着门的一开一合,她隐忍的泪水无声落在蛋糕上,融掉了残余的奶油。
傅臻似乎从来都记不住,她对甜食过敏……
傅臻走后的一个小时。
救护车刺耳的声音响彻了整栋别墅。
鹿欢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在医院里了。
闺蜜温晓棠坐在病床边,两眼通红。
见她醒了,又是喜又是气:“你是不是疯了!明知道自己对甜食过敏,还吃那么多蛋糕,要不是我去找你,你真的就没命了!”
见身为律师,向来冷静沉着定的闺蜜这么失控,鹿欢有些愧疚:“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温晓棠哽咽了:“鹿欢,为了一个不爱你的人,真的值吗?”
闻言,鹿欢眼底闪过抹迷惘:“不值吧,但我已经习惯爱他了……”
说话间,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浸湿了枕芯。
对这些天的事,她根本不敢告诉温晓棠……
温晓棠轻轻帮她涂着药:“疼不疼?”
“不疼。”
怎么可能不疼,全身红疹,每一寸皮肤都像火烧着痛。
温晓棠也没有说破,只是放轻了手上的动作。
“对了,我手上有个案子,是关于傅臻前女友唐倩的遗产分割案,不过我的受托人是死者的儿子。”
鹿欢神情微怔,听她继续说。
“几年前唐倩为了钱甩了傅臻,嫁给了我受托人的爸,当时那老头子都快六十了!”
听到这些,鹿欢不由想起傅臻和唐倩之间的谈话。
温晓棠愤愤不平道:“要说不是为了钱,唐倩能委屈自己?现在老头死了,她就想白拿人家一半财产,亏她张得了口。”
鹿欢抿抿唇,心绪复杂。
如果真像温晓棠说的一样,为什么傅臻还要帮唐倩,甚至娶她?
难道他对唐倩,真的是无条件的爱吗?
因为温晓棠还要准备案卷资料,安顿好鹿欢后就离开了。
天还没亮,四周的寂静让鹿欢的思绪飘远。
她忍不住拿出手机,开始找查FHY战队和唐倩的过往。
那时战队不出名,并没有太多报道。
唯一一张照片还是在战队的历史相册里找到的。
那应该是六七年前,唐倩站在老队员们中间,容貌清丽。
而她身边就是傅臻,那时的他不似现在凌傅,带着稚气的眉眼透着青春。
只是他的目光直直地落在唐倩的脸上,温柔的神情是自己从未见过的……
几天后。
战队集体出发去迪士尼。
巴士上,穿着厚重棉衣,戴着针织帽和口罩的鹿欢有些格格不入。
她刚落座,就看见傅臻上来。
他看了眼她的打扮,低声说了句:“不舒服的话可以回去休息。”
鹿欢眸色渐暗,刚想开口,便见唐倩上车自然而然地坐在傅臻身边。
她垂眸,生生将嘴里的话咽了下去。
“鹿欢姐。”
韩盛大大咧咧地坐在鹿欢身边:“你很冷吗?都把自己包成粽子了。”
虽然嘴上打着趣,他还是调高了空调的温度,又脱下外套盖住了她的腿。
鹿欢笑了笑,说了声谢谢便歪着身子休息。
到达迪士尼的时候,初雪突至。
队员们一起拍了张合影。
拍完,又不知谁突然说了句:“傅队,我给你和唐倩姐拍两张情侣照吧!”
鹿欢心一紧,看着从不肯和自己拍照片的傅臻,站在了唐倩的旁边。
“咔擦!”
两人的照片在她的面前定格。
这一刻,鹿欢想起了很久以前听过的一首歌。
歌词写的是:你是谁的英雄,注定你我终究不染。
雪花纷纷扬扬的飘落。
以往满地小孩疯跑的迪士尼平静的许多,大多数是情侣。
鹿欢望着前面并排走的傅臻和唐倩,眼睫下一片寂寥。
忽然,唐倩挽着傅臻去坐摩天轮:“傅臻,听说恋人在摩天轮达到最高点时接吻,两人就会永远在一起。”
队员们交换了眼神后三三两两散去。
韩盛没有走,只是忍不住禁咂舌道:“以前还以为傅队是个铁面无情的人,没想到对女朋友还挺浪漫。”
鹿欢沉默,雪落在她的松松垮垮棉衣上,有种说不出的孤寂感。
看着她消瘦的模样,韩盛不知为何心里有些不舒服。
“鹿欢,你想什么呢?”他悄悄换了称呼,莫名亲近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