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牧浅歌,她的眼泪流的更多了,可眼神分明那样得倔强,那样的无辜。
“真是无趣。”狠狠甩开牧浅歌的下巴,顾夜恒旋即坐回原来的位置,闭上眼,再不看她。
牧浅歌被甩翻在马车里,一声沉闷的撞击,她的头重重的磕在厢壁上,马车盖过了那响声,耳朵嗡嗡作鸣,整个人晕晕的不知所以。
牧浅歌黑暗里一双小手乱晃,四处慢慢摸索着,试图抓住身边的顾夜恒。
可是,抓不住。
从来就没有抓住过。
小小的手飘飘渺渺地划过,顾夜恒狠狠的挥开,仿佛她是什么脏物。
睁眼,瞧见牧浅歌眼尾泛红,挂着泪珠,嘴唇上蜿蜒着一丝已经凝结的鲜血,衣衫不整的呆呆缩在角落里,堪堪被摧残的姿态,好不可怜。
顾夜恒起身,抬起了她的下巴,低声说道:“若殿下早些表明是个荡妇,殿下也不用要挟我,臣自是心甘情愿。”
她慢慢抽泣起来,牧浅歌知道,他还在恨他强逼要挟。
牧浅歌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顾夜恒,哭泣道:“……本宫……顾夜恒………”
顾夜恒的胸膛起伏着显示他怒气十足,可他只是斜斜倚靠着,轻轻扫了一眼牧浅歌,淡淡开口:“殿下想做什么?”
牧浅歌无力地向顾夜恒身上靠去,搂着顾夜恒的脖子毫无章法的乱啃。
“顾夜恒,我想……”吞吞吐吐支支吾吾。
顾夜恒嗤笑:“殿下之前下药的那股浪劲儿哪里去了?”
说完不等牧浅歌回答,猛地提起牧浅歌,将她压在身下。
他咬了咬牧浅歌的耳朵,慢条斯理地说:“臣得请教请教陛下,你那温良贤淑的好名声,到底怎么来的。”
牧浅歌看着顾夜恒,那张英俊的脸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粉色,像罂粟花。
她飞红了脸,忍不住搂住了顾夜恒的脖子,哼哼唧唧,摇来摇去。
“臣,出身粗鄙,还望殿下见谅。”顾夜恒嘴上说着这样的话,身体却纹丝不动。
牧浅歌有些羞赧,凑过去,轻轻咬了咬顾夜恒微红的脖子。
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又来了,顾夜恒悠悠开口:“殿下哪里学的?莫不是天生就会?”
牧浅歌的脸色一瞬间煞白,转瞬即逝又恢复如常,她将自己的身子送出去,蹭了蹭顾夜恒的衣服,蚊子哼哼一样:“驸马.......驸马.......”
可她哪里知道啊,这马车特意从闹市正街穿行而过,绕回的公主府,她的声音全都随着风声散在路人的耳中........
顾夜恒将帘子轻轻翻下,深深吸了一口气,突然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会儿得空的牧浅歌倒是记起了另外一件事,她抽出手,发着抖,一点力气都没有地从凌乱衣裳里取出来一个东西。
是一个鹅黄色的香囊,仔细看去,那里歪歪扭扭绣着勉强成型的连理枝和水中交颈的鸳鸯。
她将香囊捧到手心,展示给顾夜恒,眼眸里像含了光一样闪闪亮亮:“送给驸马。”
顾夜恒懒洋洋地接过去,扫了一眼,问道:“殿下这是?”
牧浅歌看了看顾夜恒,低下头有些娇羞的笑了笑,向前凑了凑身子,又缩了回去才回答道:“本宫做的,我听赢月说,寻常人家新婚的妻子都要为丈夫做一个东西的,我不会别的……”
说着,牧浅歌甚至有些不好意思。
“寻常人家……”顾夜恒咀嚼着字眼,有些好笑。
他摩挲着纹理,开口:“如此这般,臣就收下了。”
牧浅歌像是想到了什么,长了长嘴,却又犹豫着不肯开口。
顾夜恒好似看透了她,挑了挑眉问道:“怎么?有条件?”
半晌,她目光笃定,神情颇有些得意:“不过你得答应本宫,不准再去那摘月楼教坊司之类的地方。”
顾夜恒揽上了牧浅歌的腰,将香囊放回她的手心,眉毛飞扬,颇为遗憾地说道:“那臣恐怕与这物无缘了。”
牧浅歌瞳仁霎时涣散,身体紧紧绷起来,连着心脏也跟着收紧。身体在不停地抖,眼角的泪水缓缓落下来。
“顾夜恒,你为何非要去那里,我......我.....我比不上她们吗?”呜咽着,牧浅歌可怜极了。
许是算着马上到府了,她这个样子也不好被下人瞧见,总得顾着皇家颜面。顾夜恒又伸出手,拿去了香囊,下一秒顾夜恒才开口:“臣去摘月楼是为查一件案子,可惜被殿下扰乱了进度,臣头疼的很。”
牧浅歌在公主府里不停踱来踱去,看的赢月跟着也走来走去,一时间,主仆二人像两个人偶一样,在院落里晃过来晃过去,颇有些滑稽。
顾夜恒去查他前几日说的那个案子,好几天都没有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