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浅歌还清楚的记得大婚那天的场景,东周最尊贵的长公主要出嫁了,京城一时万人空巷,百姓们全都聚集在碧闾宫外,想要一睹公主的风采。
然而牧浅歌从头到尾都没有下过马车,东周百姓没有见到公主,倒是见到了天人之姿的顾夜恒。
他在碧闾宫外,看似恭敬地等待公主到来,八抬大轿迎娶她。
隔着轿子,牧浅歌轻轻掀开一条缝,向她的驸马看去细细看去。
顾夜恒抿着嘴,神色肃穆,半点喜色都没有。如若挨得再近些,便能看到他垂落在袖间的露出的指节被捏的发白。
这定是怒极了。
可他啊,生的可真是好看,真是极好看。否则怎么会让她这个东周最端淑娴宜的女性典范,蒙了心、失了智呢?
为的,不就是这张好皮相罢了。
思及此,牧浅歌的脸色亦恢复正常,像从前那般,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朝她的驸马温婉一笑,合上了帘子。
那是牧浅歌第三次见顾夜恒,却是顾夜恒第一次见牧浅歌。
她生的极美,明眸皓齿,肌肤胜雪,如若忽略她那刻意为之的端庄娴雅,牧浅歌的脸甚至长得有几分祸国的妖艳姿色,却又被她一一匿了。
匆匆对视后,顾夜恒迅速垂下眉眼,也一并舒开了紧握着的拳,
是个男人都不会接受被迫达成的亲事,何况是像顾夜恒这样一个清高孤傲的人中之龙。
牧浅歌想着,看他垂下眉眼,亦敛去了所有情绪。
红色的烛火摇曳着,将整个屋子照的温煦又喜庆,映衬着新娘娇嫩的脸庞愈发含羞带娇。
牧浅歌似乎在想些什么,嘴角向上,显出小女儿的媚态来。
但下一秒,咯吱的推门声骤响起,牧浅歌的身子抖了一下,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仿佛刚刚那抹笑意只是摇曳的烛火中的错觉罢了。
臣,顾夜恒参见长公主。
刚踏进门的,穿着红色喜服的顾夜恒就作揖,要跪下去真给自己新婚的妻子请安。
他很不满,很不满,牧浅歌知道,大婚的夜晚,就要给她这样的难堪。
这是一个下马威,她的驸马无法抵抗她,她的皇兄和皇权,但较上劲了。
驸马这般作甚。牧浅歌嗔怪地说着,俯下身扶住了顾夜恒的胳膊。
顺着扶他的力气,牧浅歌轻轻向顾夜恒怀里倒入,整个身子都贴到对方的胸膛,她闻到了顾夜恒身上若有若无的浅浅酒气。
顾夜恒面无表情地错开身体,也扶住了牧浅歌的胳膊。
“殿下身子娇贵,刚刚又在席间喝了酒,还是小心为好。”顾夜恒说着,站了起来。
牧浅歌还斜靠着他的胳膊,看向顾夜恒的眼底是一片柔光。
因着发带松了,她的头发略略松散批在肩头,那露出的一双精致的耳朵就这么对上了他的眼睛,耳垂雪白雪白,晃眼极了。
“......酒......酒.......对了,咱们还没喝合卺酒呢。”似乎是注意力到了别处,牧浅歌的力气好似一下子有了,迅速起身走到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