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碎,全都撕碎吧!
这样的念头叫嚣着,他也确实在撕碎牧浅歌,也在撕碎自己。
他没有看到,那一瞬间,牧浅歌的眼睛彻底暗了下去,一片绝望。
她鼻间的血腥味越来越重,他还在吸他的血,像地狱的魔鬼。
“陛下……”
内侍的声音突兀传来。
牧天承终于松了口,问道:“又有何事?”
“驸马他,他又求见陛下。”
牧天承的怒气终于被挑起,再一次咬在伤口处,比之前更用力。
“啊!”牧浅歌痛极了,细细的,被压抑住的痛哭声最终还是发出来了
“让他等着。”
“可是,陛下,驸马他,他好像冲了进来……”
“陛下……”顾夜恒带着醉意的声音传来。
牧浅歌全身崩的紧紧的。
顾夜恒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而牧天承还抱着她的手臂,两人姿势亲密,大逆不道。
牧浅歌吓得呼吸都快停了。
她整个人趴在了地毯上,将头埋在绒毛里,满面泪流。
吓坏的歌儿,真的好乖,好美。
牧天承扯过衣服披上,慢慢踱步走了出去,任由牧浅歌躺在地上,身体微微发抖。
“驸马今日闲适?”赝足的男人心情很好,朝着外面朗声道:“顾大人看来是醉了,朕今日正有美酒,缺良己共饮,顾大人来的正是时候。”
说完,抿了一口小酒,微侧身,瞥了一眼地上还在发抖的牧浅歌一眼。
“陛下除佞惩判,臣自当是陪陛下饮了这杯酒。”顾夜恒醉醺醺的声音更近了。
踢踏,踢踏。
扑通,扑通。
脚步声越来越近,顾夜恒身上的香气也越来越浓。
牧浅歌的心要跳出来了。
“陛下好兴致。”
顾夜恒来了。
槐汤宫的正堂里空荡荡,只有披着一件紫色袍子的牧天承慢悠悠地斟酒。
温泉里空无一物一人,只有阵阵涟漪泛起。
“驸马盯着温泉做什么,来,陪朕喝喝酒。”牧天承说着,已经端起了酒杯。
顾夜恒突然摇摇晃晃,脸上的潮红更严重了。
“良辰美酒,可惜臣不胜酒力,不胜酒力……恐陛下不能尽兴。”顾夜恒仿佛整个人都醉了,摇晃到牧天承跟前。
有那么一瞬,两个人四目相对。
但也只有一瞬,顾夜恒突然轰隆一声倒在了地上。
“哼……有意思。来人,将驸马送回府邸。”牧天承轻啄酒杯一口,瞳仁发亮。
“呼……呼……”大喘着粗气,牧浅歌从温泉里出来,终于呼吸到了空气。
牧浅歌湿漉漉的身体上还绑着绳子。
在顾夜恒进来前的最后一刻,她翻滚着身体跌进了温泉。
牧天承站在池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歌儿你说,这顾夜恒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呢?”
说完,他竟然咧开嘴笑了,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牧浅歌咬着唇,狠狠瞪了他一眼,偏过了头。
牧天承毫不在意,仍旧笑着,又蹲下身将牧浅歌从池子里抱了出来。
“是哥哥不好,哥哥把歌儿弄痛了,歌儿原谅哥哥好不好。”牧天承解开了牧浅歌身上的绳子,抚摸着她被绳子勒红的印记,柔声细语地,近乎撒娇地说道。
牧浅歌的眼眶慢慢也红了,抬起头看着牧天承,缓缓说道:“你,彻底,毁了我。”
牧天承不以为然,昂了昂头:“那就恨我吧,没有什么比恨更能将两个人血肉连在一起的了。”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牧浅歌狠狠甩了一巴掌,声音像撕裂的锦帛,脆弱的不堪一击:“疯子!你疯了!你和你母亲一样是个疯子!”
摸了摸被扇过巴掌的地方,牧天承露出有些遗憾的表情:“西南的香炉有些不太好用,歌儿去幽州一趟吧。”
心微微抖了一下,牧浅歌张了张嘴。
十八年里,牧浅歌还从未出过如此远的门。
顾夜恒大约节俭,只乘两辆马车,两个人带着各自的侍仆就这样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