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光荣负伤了。
学校给发了两百块钱的营养补贴,我让傅北渊帮忙带给刘晓霞的父母。
连同我这个月的支教补贴,一起装进了信封。
傅北渊拿着钱,笑得无奈:「谢老师,你自己还一瘸一拐呢,就开始惦记着别人了?」
我说:「嗯?你有意见?」
他过来揉我发顶:「我哪敢。只好把自己这个月的工资也一起带上喽。」
傅北渊走了,他的队友偷偷摸摸进来,乖巧地喊了一声:「谢老师。」
旁边还跟着一脸笑容的苏苒。
「听说你是被傅北渊公主抱回来的啊,谢老师?」她挤眉弄眼。
队友说:「今天上午那个任务,傅北渊是冲在最前面的。回来去救那个小姑娘,本来说他该休息的,傅北渊一看见谢老师你在,就说要上去,我怎么拉都拉不回来。」
顿了顿,他庆幸地说:「也幸好是他上了,那种情况下,换作是别人,都不一定能那么准。」
我低声说:「他平常一定很刻苦吧。」
不管是扑灭山火,还是救群众,冲锋在前,还能全身而退。
这些,平常不下苦功、对身体没有绝对的控制力,是做不到的。
队友笑了:「傅北渊是拼命三郎,体能训练的时候,别人跑十圈,他要跑十五圈。他有那个精神头在。」
苏苒插嘴:「他受过什么刺激吗?」
队友想了想,说:「以前大家聊过为什么要做消防官兵,又苦又累,还危险。傅北渊说他高中刚毕业那会儿出去爬山,有人摔下来了,他不知道急救知识,只能干着急。那件事情估计对他影响很大,后来他救下的每一个人,都像是对从前的一种挽救。」
原来是这样。
那个神兵天降一般英勇无畏的男孩子,原来也曾有过青涩无助的时刻。
那种时刻就像是一种烙印,时刻提醒,时刻鞭策。
他终于长成了临危不乱的模样,而这是对曾经最好的回报。
我们三个都没说话,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急诊室人来人往,这沉默就显得格外明显。
队友期期艾艾地说:「谢老师,好长一段时间不见你,我们队托我出来问你,是不是生傅北渊的气了?」
我抿了抿唇:「也没有。」
他摇头:「前几天队长媳妇儿给了傅北渊两张电影票,让他约你出来看电影。他兴高采烈地问了,又垂头丧气地回来了。你肯定生他的气了。」
我出神,原来那张电影票背后,还有这样的故事。
队友观察我的神色,说:「谢老师,那天吃饭的时候,傅北渊说他有暗恋的人。你是不是为这事儿生气?」
我没说话。
他立刻说:「嗨呀,我就说,准是这件事儿。谢老师,傅北渊他性格直,不会转弯。你只问他有没有暗恋过人,他当然不会再拓展告诉你他现在的心意。可是谢老师,我们都看在眼里,他心里现在装的只有你。」
如同晴空打响了雷。
略显急促的话语,撞进了我的心里。
傅北渊的心里,只有我吗?
临走前,他队友说:「谢老师,就跟你今天劝学生的话一样,你也再给傅北渊一个机会,不要立刻判死刑嘛。」
我点头,苏苒送他出去。
这丫头蹦蹦跳跳地折返,五指在我眼前挥啊挥。
我郁闷地扫开她的手,她乐不可支,学着那消防员说话。
「谢老师,你就再给他一个机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