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霎时间寂静无声。
裴云起的心猛地收紧,转身看向了门外。
微风轻轻吹起,江苒穿着一袭白裙缓缓迈步走了进来。
一头青丝发只用一只白玉簪子盘起,眼眸清澈明亮,整个人端庄而又优雅。
四目相对间,恍如隔世。
“你……你的头疾可好些了?”裴云起本想出声关心,但话一说出又带上了几分冷硬。
江苒明亮的眼波里没有一丝起伏,声音寡淡:“已经大好,无需侯爷关心。”
对于这样疏离的态度,裴云起像塞满了一团棉花,郁闷至极。
“既然大好,那便先随我回去。”他不自觉的冷下声。
“侯爷,你我已和离,现如今已经毫无关系。”江苒态度坚决,只觉眼前人所言的每句都荒唐可笑。
他们之间早就回不去了,从一开始她就该认清。
眼下她只恨自己当初还在自我欺骗,苦苦等着裴云起回头。
裴云起凝着面前的女子,明明就是江苒却而他倍感陌生。
“莫要再胡闹了,只要你回去,前尘往事本侯可以什么都不追究。”
这句话他是认真的,只要她乖乖回去,之前所有的不愉快都可以一笔勾销。
但这话一落下,江苒没有半分动容,径直走到了家姐江知画的身边。
温下声浅浅一笑:“姐姐,想必殿下和侯爷还有要事相商,我们便先下去吧。”
江知画笑着点头:“如此甚好。”
两人拜别北夜寒,连走的时候都没正眼看过裴云起。
待二人一走,裴云起就心便空了下来,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或许就是还在闹脾气,裴侯放宽心才是。”北夜寒缓缓走上前,手中递来一盏茶。
闻声裴云起才回过神来,淡淡瞥了眼茶水没有接:“五殿下叫本侯来不简单是喝茶这么简单吧。”
两人所处不同的阵营,意义上可以说是敌人。
北夜寒轻抿了几口茶水,而后微微一笑:“裴侯洞察过人,本殿的确有一事相求。”
“何事?”裴云起的墨眸慢慢收紧,等着下文。
“下月是太后的寿辰,我也想聊表孝心。”
此话一出,裴云起的眉心皱了皱,众所周知太后不喜五皇子,只因觉得其出身卑贱。
在夺嫡的战争中,母族的势力其实已经就决定了大半结果。
“那殿下想如何?”他再次看向北夜寒,试图想从其脸上看出几分异样。
北夜寒笑得坦然:“本殿不会让裴侯难做,我只想戴上面具表演琴曲为皇祖母庆生罢了。”
裴云起也不再多说什么,淡淡点头算是允了。
宫里眼线众多,他倒不担心北夜寒能掀起多大的波澜。
“那就在此多谢裴侯相助了,贵夫人的事情我也会从中帮忙的。”
北夜寒的话让裴云起眉目一沉,不提还好,一提他就胸口烦闷的厉害。
倒是应了民间有句话,风水轮流转,如今的确是轮到他了。
就在这时,夜七匆匆走来,走到裴云起身旁俯语。
“侯爷,谢郡主来了。”
裴云起眸色一沉,转头看向北夜寒。
“我夫人住在哪间院子?”
北夜寒先是一愣,而后反应过来唤来小厮:“给侯爷带路。”
裴云起跟着小厮离开,没过一会儿,谢婉姚就提着裙子快步走了过来。
一张口就毫不客气:“侯爷呢?”
北夜寒只是个不受宠的皇子,幼年在皇宫时她便看到他被不少大臣子弟任意欺负。
现如今虽然都已长大,但她对他的轻蔑却一分不减。
感受到嫌弃的目光后,北夜寒也不恼,只对着门外的小厮出声:“把谢郡主请出去。”
他刻意咬重了那个请字。
谢婉姚本就因为没找到裴云起心里有气,此时北夜寒又出声撵人,一时间气不打一处来。
“我偏生就不走了,今日不见到侯爷我便在一直待在这。”她眉眼轻佻,带着薄怒。
北夜寒轻哼一声,不以为意:“既然谢郡主想赖在此地那本殿也无话可说。”
说完,北夜寒不再看她,转身就先走了出去。
谢婉姚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气得咬紧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