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一袭玄紫色长袍,宽松的袖子丝滑的衣摆勾勒着一朵朵白色藤云,绣工绝兰精美。
精瘦有度的腰身挂着白玉云坠,偏紫色的玉穗垂落在身侧。
细看,那白玉云坠旁边还拴着一把精细致的匕首饰品。
他两手负背,面向东南方位,那个方向正是楚兰刚才离开的方向。
“融安世子,你对楚家刚寻回的二小姐有何感想呀?”苏卿南拿过了宋凌恒手中的山水扇,拼了命的给自己摇扇了好几下:“我听我爹说,圣上有意赐婚你与楚家二小姐,你小未婚妻这招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还挺狠的。”
“拿来吧你。”宋凌恒夺回自己的扇子,宝贝似的收起来,说道:“的确够狠,但她也够聪明的,那一块石头砸在头上,应该……不会破相吧。”
萧幼清丢掉手中的烧鹅骨头,跑过去拿起了楚兰刚才用过的石头,用尖尖的地方对着自己的额头比划了几下。
顿时“嘶”一声,赶忙捂着自己的额头揉了揉头:“这卓嫣然可真歹毒,竟敢拿如此尖锐之物砸楚家二小姐,三哥,我跟卓嫣然的婚事……”
“自己去同娘说清楚。”那一直没有开声的紫衣男子,突然转身,从林子溪潭走出来。
他直接越过三人。
紫色衣袍随风卷起,泼墨般的黑发在空中荡起了丝丝缕缕的发束。
他有书香公子的内敛之气,也有战神之后坚韧硬朗的风骨,更有着养尊处优的贵公子气质。
这燕京城内,还能与融安世子骋驰的公子哥,怕也是找不到第二个了。
父亲平南王是战无败绩的战神,母亲平南王妃是燕国首富之女。
他的确有资本傲!
萧瀚博径直的朝着楚兰刚才离开的方向走去。
他每走一步,都像是有意避开楚兰溅在地上的血迹……
楚家内院。
楚兰受伤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到了楚老夫人耳边。
琴姑姑接到楚兰的时候,楚兰的半张脸,都被鲜血覆没,左眼黏糊的血粘住了。
她跟着琴姑姑走入松青院,看到楚老夫人时,楚兰“扑通”跪下:“祖母,孙儿无能,没有护好祖母送给孙儿的钰翎钗,求祖母责罚。”
楚老夫人看到楚兰脸上那半边血水,手握着虎头杖蹭一下从软榻站起身,言语中带着浓浓的担忧:“尤琴,快把二小姐扶起来,让人去叫府医过来给二小姐看伤口,兰兰,旁的事情祖母已经派人去查了。”
楚老夫人虽然年迈,但楚兰回来这一个月,林氏对楚兰的态度,她都看在眼里。
出去查此事的齐管事很快回来了:“老夫人,二小姐是从南院的竹林跑出来的,出来的还有大小姐、晋安王府卓四小姐以及顾家二小姐。”
楚兰听到这三人,坐在椅子上的身子,不自觉的颤抖。
琴姑姑看到楚兰这般胆惊,心生不忍,把双手压在了楚兰的双肩,轻轻的拍,轻轻的安抚。
楚老夫人坐回软榻,不怒自威:“让大小姐把卓小姐与顾小姐一并请入松青院!”
齐管事应了一声“是”便走出院子,带着楚姚雪、卓嫣然、顾菁菁三人走入院子。
那卓嫣然性子刁蛮,但也知道楚老夫人在燕京贵圈中,是很受敬重的长者。
进了屋子后,就规规矩矩向楚老夫人行礼。
顾菁菁的脑子还没转过弯,但楚老夫人那表情,着实把顾菁菁吓的不轻,连头都不敢抬,便也朝楚老夫人行礼。
楚姚雪却走前了两步,“扑通”跪下,双手捧着钰翎钗说:“祖母,这是妹妹邀请我去南院竹林时,插在我头上的钗子。”
“我知道我接下来说的话,祖母可能不会相信,可是姚雪还是要自证清白。”
楚姚雪看也未看楚兰一眼,便继续说下去:“妹妹邀请我去南院的时候,卓小姐与顾小姐刚好在我身边。”
“她们二人可以为我证明清白,妹妹给了我钰翎钗后,就自己摔倒在地上,然后拿起她身后的石块,砸在自己的头上。”
“她的伤,不是姚雪弄的,姚雪可以发誓……”
“对,楚老夫人,楚兰她真狡猾,当着我们的面耍手段,自己拿着石块砸了自己的头后,就一声不吭往外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楚兰在楚家受了天大委屈。”
楚姚雪的话还未说完,卓嫣然就抢先说道。
一旁的顾菁菁听到二人的说词,连忙点头附和。
“我们的贴身丫鬟都可以作证,是楚兰自己砸自己的头,跟我们没有关系。”顾菁菁再一次强调楚兰的伤情。
这头,府里的府医已经替楚兰处理了脸上的血迹,找到了头部的出血点,正要替楚兰包扎头部的伤。
可楚兰在听到三人的话后,倏地从椅子上站起身。
两眼含泪,也跪在地上,声音略显激动,又带着诉不出的委屈:“祖母,是姐姐身边的大丫鬟品梅叫我去南院竹林的。”
“我刚走入竹林,那卓四小姐就抢走我头上的钗子,还把我推倒在地……”说到这,楚兰抬起双手,亮出了双手手掌上的擦伤。
哽咽的继续说道:“然后她把抢过去的钗子,插在了姐姐的头鬓,姐姐说这样……不好吧,这是我祖母给我妹妹的钗子,若是我祖母知道今日这件事情……”
“姐姐的话还没有说完,顾二小姐就说‘她敢去跟你祖母告状,以后我们这贵女圈,她就别想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