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荣归里吗?
那些年荣意进了门之后,他倒是一直向着荣意的,虽然在吃穿上并没有亏待她这个女儿,但感觉上,他还是更爱荣意。
有什么东西只有一个的时候,荣归里总是会理所当然的说,“给意儿,子烟是姐姐,应该让着妹妹!”
包括母亲那个项链也是,她从来没有想过,要把母亲留给她的东西送给荣意。
只是,荣意从进门的那时候起,就一直对那只项链很感兴趣,直到后来,她开口要的时候,荣子姻推脱不过,只好说等她16岁生日的时候,把这个项链借给她戴一下。
但没想到,那项链送出去就再也没有拿回来!
想到这里,荣子姻不禁有些狐疑。
荣意进门的时候,不过是个小孩子,就算她知道那根项链名贵,也不能那样锲而不舍的一直要吧!
难道这中间有陈倩倩的怂恿?
如果真的有陈倩倩的手笔,那会是什么原因呢?
难道真的就是因为她价值连城吗?
会不会和链子上的那几个字有关系呢?陈倩倩知道那链子上有《碧雪千山图》这几个字吗?
“碧雪千山图。”荣子姻想到这里,口中也不自觉地念出了这几个字!
“母亲到底为什么会将这几个字刻在链子上呢?这碧雪千山图和碧血千山图到底有什么区别和联系呢?
它们会是同一幅画吗?
或者说,它们指的会是同一样东西吗?
荣子姻迷迷糊糊地想着,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有母亲,有荣归里,还有那放大了链子上的“碧雪千山图”几个大字,一会儿那几个字又变成了鲜血淋漓般的“碧血千山图”几个大字!
一会儿又是荣意一身红衣狂笑着向她扑过来,而陈倩倩也是一脸狰狞的紧随其后。
荣子姻被吓出一身冷汗,她挣扎着,想醒来,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就在她绝望的时候,荣归里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大喊着,“子烟,我是爹地啊!”
荣子姻吓得一啰嗦,终于挣脱了梦魇,睁大眼睛,却发现房间里一片漆黑!
停电了吗?
荣子姻努力瞪大眼睛,想要寻找一丝光亮!
这床头的灯她明明记得是没有关的!
想到刚刚那个让她依然心有余悸的梦,她才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失明了!
久到她几乎都忘记了,她患有间歇性失眠这件事!
是了,自从上次见了荣归里之外,这几天都没有看见荣家人,除了刚刚在梦里!
她忍住下床的冲动,伸手按了按床头的报时钟。
“没想到才十一点多。”荣子姻在黑暗中嘀咕着,“算了!”
她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但腹部隐隐传来的疼痛,让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回想了一下日期,心中暗暗叫苦,“昨天晚上真不该喝那杯冷茶的,完事又忘记喝暖茶,~”
她摸索着,在腹部按压了几个穴位,感觉好多了,“最好能坚持到明天一早,明天这眼睛应该就能看到了~”
一边按压腹部,她终于再次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又被一阵一阵剧烈的腹痛给惊醒过来!
“好痛!”荣子姻在黑暗中蜷缩了身子,轻哼着。
她摸索着找到手机,想给真真打电话。
但好不容易摸到手机,才想起来,自己根本看不见,而且真真已经回岛了,就算此刻打了电话,也是帮不到她的。
“嗯......好痛,妈妈......”荣子姻疼的咬不住牙关,不由自主地在黑暗中啜泣起来。
这种感觉让她好像又回到了十四岁那年。
那年母亲已经去世六个年头,而陈倩倩也早已经带着荣意进了门。
那年夏天,她来了初潮,也是这般痛不欲生。
当时的她年纪也不小了,而比她小一岁的荣意却早就来了例假,她自然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好在那时候她没有瞎,自然也能处理的很好。
但那几年,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每次来例假,都是痛的起不了身,她原以为,女孩子的小日子腹痛是正常的。
直到七年前,到了岛上,看到舅妈半夜给天真真煮红糖姜茶,她才知道,原来女孩子来例假的时候,喝一碗热乎乎的红糖水,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再后来,生下三小只后,在外公的悉心调养下,她已经好几年没有这样腹痛过了。
但就算是那样,每次到了日子,她总能喝到舅妈亲手煮的热乎乎的红糖姜茶。
这次如果不是在临进日子的时候,喝了那杯冷茶,倒也不至于会这样!
荣子姻一边思绪纷乱的想着,一边难受的疼出声。
偌大一个水湾别墅,除了她,没有一个女人,她能找谁?
又按了一下报时钟,时间也才刚刚十二点,荣子姻终于忍不住,摸索着起身。
她记得之前天真真好像给她准备过止痛药的,当然最重要的,她必须要去一趟卫生间处理一下自己!
她躬着身子,摸索着下了床,拉开柜子,好不容易摸到了药包,却发现这里面杂七杂八的有一堆药?
到底那个才是她需要的!?
她费力地寻找着止痛药,回想着那个梦,梦中的那几个让她彻骨生寒的人,心头不禁涌上一阵阵的恨意!
荣归里,荣意,陈倩倩,我荣子姻不会放过你们的!
“哐啷!”
杯子破碎的声音终于让荣子姻失去了最后的克制,她再也忍不住,跪倒在地上抽咽起来!
“子烟~”
“子烟~,你怎么了?”
门口想起陆流泽的焦灼的声音。
“子烟~,不说话我进来了~”
一声锁响,门开了,冲进一个人!
“子烟~!”
男人顾不上细看什么,赶紧将荣子姻从一地的玻璃碎渣中抱起来!
此刻的荣子姻,不管是身体和精神都虚弱到极致,急需一个肩膀来安放她的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