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放纵,染红了眼梢。
我生母杨姨娘曾是个妓子,会弹琵琶,会跳舞,我还曾在她屋里看过各种各样的册子,我很早就不是九姐姐那样不谙世事的闺阁小姐了,虽然那时惊如雷劈,面红心跳,人都懵了半晌。
然而以色侍人终不能长久,何松迷恋了杨姨娘一段时间,后来还不是有了新欢。
我要在沈嘉元对我最感兴趣的时候,救出我的弟弟阿赢。
酣畅过后,我抱着他,久久不愿撒手。
「爷,我错了。」
沈嘉元搂着我的腰,漫不经心道:「错哪了?」
我抬头看他,四目相对,他的眼睛深邃漆黑,像是隐匿着幽幽星河。
「这些日子被爷冷着,妾心如刀割,后知后觉地才明白爷在我心里有多重要,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爷,这些日子吃不下睡不着,梦里梦外都是爷,人都瘦了一圈了。」
沈嘉元在我腰间捏了一把:「这是瘦了一圈了?」
我讪笑:「虚胖,虚胖。」
但顿了顿,贼心不死的我又攀上他的身子,直直对着他的眼睛。
「不管爷信不信,妾的命是爷给的,今生今世都会忠于爷一人,抄家时妾觉得自己尤为不幸,但遇到爷,妾才知自己何其幸运,我愿把命交给爷,更愿为爷生个孩子。」
说着,我又补充了句:「让妾为爷生个孩子,便是死了也甘心的。」
沈嘉元的心也不是石头做的,他果真动容了,翻身将我压在身下,爱怜地吻了我的额头。
「十一娘,只要你乖乖听话,我怎么舍得你死。」
又是乖乖听话,呵,男人。
3
一晃三月,我和茵茵都没怀上沈嘉元的孩子。
秦氏又气愤又郁闷,将气全撒在了我身上。
没办法,相比茵茵我和沈嘉元更和谐,他最常召见的仍旧是我。
我在秦氏的院里站了三个小时的规矩,日头毒辣,晒得头脑晕涨。
秦氏总爱让我站规矩,我从一开始的不习惯到最后站出来经验,昂首挺胸,姿势标准,还晒出了小麦色的皮肤。
沈嘉元尤其喜欢,有一次当众夸我别有风情。
秦氏于是不罚我站规矩了,又罚我去抄金刚经。
这玩笑开大了,我最怕的就是抄书。
但我又不敢得罪她,一个当家主母,掌婢妾的生死大权。
前几日沈嘉元告诉我,他已经托人将我弟弟阿赢带去了边防军营。
阿赢是罪奴身份,他如今在戚将军麾下的军师队伍中当个书童,将来若是好好表现,有了军功,说不定可以脱离贱籍。
我听了格外开心,当晚在沈嘉元身下承欢,狗腿子似的,一遍又一遍地阿谀奉承他。
「爷,您好厉害呢,妾离不开您,永远都不要丢下妾好吗,您就是我生命中的全部。
「爷,妾要给您生个孩子,不,生很多很多孩子,妾要永远地跟爷在一起,」
我的甜言蜜语颇有成效,沈嘉元对我日复一日地好了。
秦氏罚我抄金刚经时,我正抓耳挠腮地和潘潘想办法,沈嘉元突然来了我的院子。
不知何时,他偶尔空闲会经过我的院子,进来看我一眼。
我在抄金刚经,字写得像蜈蚣,他翻看了几页,嘴角抽搐了下。
「别写了,明日我去巡查西田营,你随我同去。」
我不敢置信:「这是夫人让抄的。」
他表情淡淡的:「你收拾下行李,此次出行要好几日才能回来。」
我真是,喜极而泣。
在去西田营的路上,沈嘉元问我坐马车累不累,我说累,颠簸得屁股疼。
于是侍从牵来了他的乌骓宝马,沈嘉元将我拦腰抱了上去,我俩同乘一骑。
他身上有好闻的松香味,气息清冽,我偷瞄他一眼,只看到他坚毅的下巴,棱角分明的轮廓。
多让人心动啊,只是我的屁股颠簸得更疼了。
西田营是军户所,沈嘉元的到来让无数大小官员热情得如见亲人,但我看得出,他们怕他。
谁不怕他呢,长宁侯府世代功勋,祖上出过两位皇后、三朝元老,已逝的老侯爷是国之重臣,沈嘉元如今亦是身居高位之人,宫里那些人哪个不给他面子的。
我是众目睽睽之下被他抱下马的,于是那些官员女眷十分阿谀奉承我,一口一个夫人地将我簇拥进了内屋。
秦氏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剥了我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