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喻有些担忧的看着她：“宁宁，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我还好。”江以宁摸了摸鼻子，说，“现在暮沉给的钱多，我出门次数又少，就一次性多买点。”

至于是借口还是真实所想，也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江以宁回到家的时候，把买回来的所有东西，都分给了家里的护工，自己只留了一只鸟笼。说等出国了，就给自己养一只鸟。

当天她洗漱完，准备休息了，洛之鹤却再度打电话进来，想问问她进展。

江以宁安静了很久很久，才说了一句：“对不起。”

洛之鹤也沉默了起来，良久后，颇为无奈的说：“我自己再想想办法。”

江以宁忽然觉得有些压抑，但更多的是疲倦，她迷迷糊糊睡着了。第二天醒来时，却发现她的手机里，所有和洛之以及宋焱的联系方式，全部都被删除了。

她深吸一口气，找到了暮沉，心平气和的问：“为什么把他们删了？”

暮沉一边剪花，一边回头看了她一眼，心不在焉道：“他们找你，会影响你的心情，那就只能让他们没有办法打扰你。更何况，这样我也会更加安心，岁岁，你愿意的，对吗？”

江以宁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你因为洛之鹤郁郁寡欢，我的心情也会很差。”暮沉停下为她准备今日花束的动作，目光深邃的看着她。

江以宁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像是容许了暮沉的做法。

而暮沉也很满意她为他妥协，临近出国，他为她考虑的很多，怕她不习惯，生活用品都从国外寄过去，就连小零食，也都给她准备了。

护工都跟江以宁开玩笑，说：“江小姐，暮先生这可真是把你当成孩子来照顾，什么都要管着你。”

江以宁却连笑都笑不出来。

这何尝不是，他控制欲强的表现呢。

暮沉在她的事情上，越来越霸道，越来越企图把她圈在身边。

但是，她是需要自由的。这渐渐让她喘不过来气。

可是除了限制她的自由，暮沉对她又很好，好到什么都愿意替她付出似的。

江以宁忍不住跟暮沉沟通说，她想要放松。

暮沉看了她两眼，道：“你可以找张喻，再出去逛逛。”

江以宁顿了顿，给拒绝了。

逛又有什么用呢，他始终会跟着她。这种自由，就像是在她脚上栓一根绳子，到头来命运还是牢牢掌握在他手里。

“女人不都爱逛街？我家这个与众不同点？”暮沉打趣道。

江以宁耐着性子说：“如果你不跟着我，我或许爱逛。”

暮沉怔了一下，随后没什么语气道：“我不会跟着你。”

江以宁懒得跟他争辩了，每一回，他都这么说，但她始终能看见他。

“上一次，是你摔倒了，我怕你出事，才跟着你。”暮沉解释说。

可是并不是这一次，她散步他跟着，上一回她见张喻时，他也跟着。

江以宁突然反问了一句：“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摔倒么？”

“自然是你分神了。”暮沉淡淡的说，“无非在想洛之鹤的事情。”

第344章 无

江以宁想，怪不得一回来，他就把她手机里，洛之鹤的联系方式都删了。

“是啊，我在想他的事情。我觉得这一切，或许都是我的错。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为有我，才变成这样的。”江以宁笑了一下，眼眶却湿润了，但她掩饰般的眨了眨眼睛，湿漉漉的眼睛就恢复如常了。

暮沉蹙眉冷淡道：“这不是你的错。”

“睡吧。”江以宁却不想计较任何一点事情了。

“你要是不想找张喻，你可以去找小叶。”暮沉继续说。

“你能不跟着我么？”

暮沉目光微闪，情绪开始有点不耐烦，语气清冷道：“我说过，我上一次跟着你只是担心你。”

江以宁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只说：“我只是不想出门，到点了，好好休息吧。”

暮沉却来闹她，低声问：“岁岁，你爱不爱我？”

江以宁有那么一刻，都快要分不清楚自己到底爱不爱暮沉了，可是嘴上却先一步开始哽咽，说：“我爱你的。”

暮沉用手去捏了捏她的鼻子，逗她说：“爱就爱，怎么还想哭？”

江以宁却把头埋在他胸膛里，一言不发。

“怎么还撒娇呢？”暮沉有些好笑，但是却紧紧的抱住她，轻声哄道，“我也爱你。”

你是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岁岁，都快要，比我喜欢自己还要喜欢了。

……

蒋楠铎在得知暮沉要走的消息时，也来看了他一回，在见到江以宁之后，忍不住微微惊讶。

江以宁敏感的感觉到他的异样，但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朝他笑了笑：“暮沉在客厅里。”

自从暮沉发病这段时间，除了家里人，几乎不见外人，蒋楠铎是他愿意见的第一个。

他跟暮沉聊了一会儿，然后突然说了一句：“暮沉，你要对江以宁好一点。”

暮沉扫了他一眼，没有言语。

“今天我见到她，发现她的眼睛里，一点生气都没有，就像一只木偶。”蒋楠铎说，“她似乎不太快乐。”

暮沉冷沉道：“我们俩互相喜欢，真心相爱的两个人在一起，她又怎么会不快乐？”

蒋楠铎被暮沉的阴鸷猝不及防的吓到了，原本有很多话，到底是什么都没有说，只让他注意身体，就匆匆离开了。

暮沉时隔很久，再度捏碎了一只玻璃杯。

阿姨进来打扫的时候，暮沉冷静的问道：“岁岁跟我一起很不快乐么？”

阿姨说：“她每天都在尽心尽力照顾你，都是自愿的，应该只是有些压力。”

暮沉冷静的点了点头，他对她那么好，他不可能是让她不愉快的那一个。

他跟江以宁一起，就是要带给她幸福的，他不可能会让她难过。

江以宁在得知暮沉手受伤之后，很快就赶了过来。她看着他的手，有点心疼，小心翼翼的给他处理伤口。

暮沉道：“蒋楠铎跟我说，你跟我在一起，并不快乐，岁岁，是他说的这样么？他说你，像是一只没有灵魂的木偶。”

江以宁本来应该立刻回答的，这会儿却沉默了。

第345章 负

暮沉无声的看着她，眉目间像是遇上了什么棘手的问题，语气里带了点不耐，再次出声询问：“岁岁？”

江以宁笑着开口说：“我是自愿跟你一块的。”

“我想带给你幸福，不想你跟我在一起，只能感觉到负面情绪。”暮沉盯着她看。

江以宁再次没有开口，她低着头，把他掌心里所有的玻璃碎渣都挑了出来，然后没来由的，朝他掌心呼呼吹了一下，才抬眼问他：“疼不疼？”

本来他没什么感觉，她开口问反而让他顿了一下，平静的说：“疼。”

“以后杯子得给你换成不锈钢的，看你还捏不捏得坏。”江以宁嗔怒的看了他一眼。

两个人的聊天似乎这样子就揭过去了，哪怕暮沉知道她没有明说，她跟他一起，幸不幸福的事情。

他只是会在平时观察她的表情，有时候她是笑的，有时候她会出神的坐在沙发上，一看窗外就是几个小时。

而笑的时间，大部分是在他面前。

出国的前两天，张喻来看她。

暮沉不想打扰她们之间的自由，她俩聊天的时候，他就在卧室里待着，一直到她们聊得够久了，他才想下楼提醒张喻，霸占江以宁的时间太久了。

“洛之鹤那边，让我给你带句话，希望你可以努力努力。”张喻叹口气说，“如果不是被逼到那一步，他肯定也不想麻烦你，大概也是没辙了。”

暮沉下楼时，正好听见这一句。他的脚步顿了顿，想听江以宁的回答。

只不过半天，没有等到她开口。

暮沉重新抬起脚步往下走。

张喻在看到他的时候，脸色变了变，随即起身说：“宁宁，那我就回去了。”

暮沉风轻云淡道：“以后你不要来找岁岁，她不需一个总是提起，坏她心情事情的朋友。”

张喻面色发白，回头看了眼江以宁，她的脸色同样不好看，她想开口说点什么，暮沉先她一步慢条斯理道：“你可以走了。”

江以宁皱眉道：“暮沉，张喻她没什么恶意的。她只是替洛之鹤转告而已。”

暮沉却站着没动，冷冰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