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寒深猛地抬眸看向她,眼里透着不甘,伸手就抓住她的手,双指按向她的脉,眉头拧得越来越紧。
林晚词没有反抗,只在他摸了一会儿才道,“怎么样,我没有怀孕吧?”
“我学医时间不长,四、五十天内的孕象我摸不出来。”应寒深还不肯放弃,黑眸直直盯着她,“那你刚刚怎么会想吐?”
她这反应又算怎么回事?
林晚词抓抓自己发痒的脖子,淡淡地道,“好像是过敏了,我一吃坚果类的东西,就又痒又恶心。”
“你吃过?”
应寒深追问道。
“没有,但症状特别像,也可能是我想错了,我明天去医院再查一下。”她道,见应寒深还是紧迫地盯着她,有些无奈,“你还不信?要不明天我再去做次检查,你陪在旁边看个真切?”
都说成这样了,应寒深哪有不相信的理由,他勾了勾唇,满是自嘲,人往椅背靠去,眼中一片黯然。
还以为要做爸爸了。
还以为,她有了他的宝宝。
结果,不过是场美梦,还是没隔夜就清醒的梦。
他是真的想到了他们的未来,他想到孩子会是男还是女,女孩是像她多还是像自己多,男孩会不会太淘气,他想着将来要带孩子去妈妈的坟前祭拜,告诉妈妈,他的人生终于也有希望了,有孩子,有一个他最爱的女人。
可惜,全是假的。
全部都是假的。
伤口忽然间又疼起来,撕裂一般,他死死地抓着检查单子弯下腰去,头上冷汗淋漓。
林晚词见状连忙扶住他的手臂,担忧地问道,“你怎么样?伤口又疼了?我送你回医院。”
他总是不拿自己的伤当一回事,才会越来越严重。
“太晚了,我会让祈星来接,你先回家。”
应寒深推开她的手,拧着眉坐在那里,极力忍着疼痛。
“可是……”
“让你回去就回去,不怕被你爸发现?”他还不用她一个女孩子大半夜送他走,再一个人赶夜路回来。
“那好吧,我先回去,你真的没事吗?”
林晚词问,实在有些放心不下他这样子。
应寒深挥了挥手,不言不语地让她离开,林晚词点点头,转身离开,他一个人坐在那里,手捂着伤口,低头看向平静的湖面。
这时候若去照一照,他的脸上应该就刻着两个字:笑话。
他自嘲地勾起唇。
……
这一晚,应寒深回了医院,让医生又一番折腾。
姜祈星站在病房的窗前,看着病床上睡得极不踏实的应寒深,不禁叹了一口气。
本该好好在医院躺着静养的人居然偷偷跑出去,折腾得伤势又变糟糕不说,还带回来一个坏消息。
姜祈星拿起一旁被揉皱的检查单子,居然是没怀孕。
一场欢喜全成空。
别说寒哥,连他都跑去街上看婴儿幼品店了,想送给寒哥做贺礼,结果是个误会。
“祈星。”躺在病床上的男人突然睁开眼,眸子晦暗,“其实像我这种人没孩子才是好事,是误会也好。”
话是这么说,他的语气却是自嘲涩然。
“……”
姜祈星沉默。
“说好了从生死街出来,我们这辈子只为恨而生,可我却动了不该动的心思,还妄想有个家,妄想有个安定的未来。”应寒深苦笑一声,眼中蒙上一层雾,“我是不是错了?”
“寒哥,等我们办成了事,你想让林小姐生几个就生几个,这不着急。你现在还是安心养伤,外面的事我会去跑。”
姜祈星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嗯。”
应寒深这么说着,却是一夜未眠。
翌日,应寒深起床,在浴室中用冷水洗了把脸,人终于清醒不少,将这乌龙之事放下来。
他转身扶着墙,有些困难地走到桌前坐下来,拿起手机看向上面的一些公事,准备办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
“寒哥!”
姜祈星从外面冲进来,满面惊色,不似平时那么冷淡,气喘吁吁的,手上还拿着一张纸。
“怎么了?”应寒深看向他,“去看看林晚词来了没有,她说要给我带早饭的。”
她带的那些饭菜很合他的胃口,让他记上了。
“寒哥!”
姜祈星冲到他面前,将单子放到他面前的桌上,神色凝重地道,“我刚刚碰上一个小护士把单子洒了一地,结果就在其中发现这张。”
应寒深看接过单子,只扫一眼面色立刻凝固。
“寒哥,我不懂医,但我昨天看过你这的单子,如果昨天那张上是没怀孕,这张的这一列数据不一致,是不是就代表……”姜祈星站在那里,说着说着语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