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五音不全,唱歌最是难听。
他心高气傲,从不在人前暴露缺点。
可我不一样。
我爸说,就算我要天上的月亮,江郁冉那小子也会替我摘下来。
我转头就把这话告诉了他。
他说:「月亮那么大,我摘不下来。
「但我可以去当宇航员,把月亮上的土带回来,用月亮土给你做个小月亮。」
他说他不为国家,只为我。
我笑他小家子气。
其实我们都知道不可能。
我爸臭名昭著,而他是我爸培养的接班人。
将来,也是要在阴暗的地方活着的。
我们这种人,怎么可能为国家。
但这些年啊,我总想起他说大话时的样子。
星光璀璨,意气风发。
他眼里的光芒,不再触及我。
却依旧照耀我。
我还是到了贵宾室。
这里刚发生过什么,充斥着淡淡的血腥味。
我盯着脚尖,发呆。
这几年,服用雌性激素的弊端也逐渐显现出来。
我总觉得力不从心,集中不了注意力,总是想吐。
简直糟糕透顶。
「这怎么杵着一根木头?」
有个胖子注意到了我。
「过来,给爷开牌。」
我走上前,照做。
大概是很好的牌,胖子把我搂进怀里,往我脸上亲了一口。
包厢里大家都在笑。
昨天的伤口隐隐作痛,我笑得不太好看。
胖子也没追究,拿出一沓票子,往我胸前塞了几张,又指着沙发方向:
「你加把劲,让他心甘情愿脱裤子,这钱就是你的。」
沙发上坐着个很漂亮的少年。
他正垂头拆卸手枪。
那些骇人的零件在他手里,就如同孩子的玩具般轻巧服帖。
他拆了又装,装了又拆,如此反复,耐心十足。
我垂着眼,「我不干这个的。」
再这样,小狗该不开心了。
少年抬眼看我。
光风霁月,洒脱张扬。
和江郁冉那时候,如出一辙。
胖子推我一把,「老子就没听说缅北有什么贞洁烈女的!」
我一个趔趄,跪倒在少年面前。
膝盖传来钻心的疼。
「姐姐倒也不必一上来,就行这么大的礼。」
他朝我伸出手。
姿态懒散,眸光却认真。
我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竟然也真的牵住了他的手。
少年笑得恣意,露出一颗俏皮的虎牙。
江郁冉也有这么一颗虎牙,长在左边。
咬人时很疼。
在很早以前,小狗就恶狠狠地说过:「你敢不要我,我就往你身上咬一口,要你之后的每一天,只要看到这个伤口,就会想到我。」
我把他丢掉的那天,他言出必行,还真红着眼咬了我一口。
很疼。
眼泪混着口水,像要刺到人的心里去。
可我到底也没推开他。
牙印一直留在我的肩头,已经很淡了。
少年手上使力,将我带了起来。
然后,将我丢给了一旁的刀疤脸。
「给你了,好好玩。」
他脸上挂着恶作剧般的笑容。
刀疤脸长得骇人,一半火烧过,一半被刀砍过。
长长的伤疤,从眼睛一直延伸到嘴角。
这些年我看的男人多,一眼就知道,这是个狠角色。
他也不客气,一只手箍住我,手劲很大,掐得人生疼。
我逃不了。
他解了裤腰带。
包厢里这么多人,没人朝我伸出手。
我牙齿打颤:「先生,我不干这个的……」
胖子笑得最欢,「刚刚爷疼你,让你伺候少爷你不愿意,偏要去招惹这个阎王。」
解释的话还没出口,刀疤脸便将我摁到墙上。
天旋地转。
我看到自己的影子落在墙上,黯淡又单薄。
这具看上去再怎么亮丽的皮囊,内里的灵魂,都腐烂得不像话。
难怪小狗不爱我了。
这样也好。
「来打个赌,看这女的能坚持几分钟!」
「我赌比上个久。」
刚刚的血腥味,原来就是我们这种人留下的啊。
我身上一凉。
裙子被撕了个粉碎。
「刀疤你今天享福了!」
周围好吵闹,我又想吐了。
门是在这时候被推开的。
「几位好兴致。」
江郁冉走了进来,众星拱月般。
我想向他求救。
可触及他冰冷的目光时,恳求的话语,就堵在了喉咙里,不上也不下。
少年笑着拍了拍沙发,示意江郁冉坐下。
「二叔来得巧,刚好有场好戏。」
刀疤对发生的一切都视若无睹,只继续他的动作。
江郁冉坐上沙发,双腿交叠,似乎不打算出手。
我突然不想挣扎了。
他反而会觉得我可笑吧。
一个脏东西,还装什么烈女。
我刚闭上眼,身上却一重。
江郁冉给我披了件外套。
少年挑眉,「二叔连一个女人都舍不得?」
江郁冉紧抿着唇,侧脸线条冷硬,「她不行。」
少年一脸兴味,从上至下,细细打量我。
用一种审视货物的目光。
「我还以为这女的是二叔你的仇人呢,怎么现在看着,你还挺在意她的?
「二叔,虐待自己的小情人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啊。」
江郁冉没回话,只让人把我带下去。
胖子要上前阻拦,被少年挡住。
少年露出虎牙,对我说道:「姐姐,我叫吴庭,我们还会见面的。」